沈清歌双手微紧，知道他会有发现的一天，却没想到那么快。

她面不改色的回答：“不去哪儿，你误会了，是我看东西发了霉，便全烧了。”

闻言，顾景渊的情绪终于稳定了几分。

但还是不放心的道：“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那是属于我们的回忆，你……舍得吗？”

沈清歌神色自若，像他骗自己时一样。

“你太忙，我不想打扰你，而且我人都在这儿，那些东西你若是还想要，我再给你重新做便是。”

这句话一出，他终于放心了，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阿歌，无论何时，只要是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打扰。”

“答应我，你不能离开我，否则我会死的。”

沈清歌任由他抱着，又想起马车上毫不犹豫挡在自己前面的身影。

她垂眸掩下所有神色，轻轻推开他，打开为他熬的汤。

“我能去哪儿，快喝汤吧。”

顾景渊恢复了理智，听话的坐了下来。

也许是有了阴影，他一整天都握着沈清歌的手，让她在宫内陪着自己，哪里都不许去。

沈清歌就听话的陪着他。

“阿歌，你会永远陪着我，是吗？”

沈清歌看着他执拗的目光，心里却是一痛。

明明他才是先食言的人，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让她永远不离开。

她强扯出一抹笑：“是。”

顾景渊终于安心，渐渐地，天色也黑了。

沈清歌守在床前直到他睡着。

安静的殿内，她又忍不住拿过顾景渊的衣袍。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看到某些东西会痛，却还是做不到忽视，如同自虐。

又或许是，她是用这样的方法不断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不要再有什么幻想。

这次，她从顾景渊的衣袍里翻出好几张画像。

她知道，他一直有往身上藏画像的习惯。

以前，他总爱画她，那些不经意的瞬间，他却如若至宝，一张张画下来，时刻珍藏。

无论他在何处，只要他见不到她，这些画像就是他的加油站。

他总能每天翻上无数遍，那时候，人人都说，他眼里都是她。

可如今，他藏着的画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沈清歌平静的一张张翻下来。

有曦瑶祈福的模样，有曦瑶笑着打雪仗的模样，还有曦瑶静静赏花的模样……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张上面。

画像里，曦瑶抱着他的腰，在他们的那个小宅院，在漫天烟花下，与他深情接吻。

他的眼里满是爱意和欲望，几乎要将她拆吞入腹。

沈清歌就这么看了很久。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过许多女子，不信坐拥万千美人的尊上，居然会信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想要勾引顾景渊。

可那时候顾景渊眼里从来都只有沈清歌一个人。

从没有人能够得逞。

可如今，另一个女人的画像，藏在他的身上。

被他好好保存，细细珍藏。

沈清歌静静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白天还在说没有她就会死。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万籁俱寂的黑夜，沈清歌就这样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天亮，也未曾睡着。

直到顾景渊翌日醒来，看到她眼底深深布满的红血丝，哄着说让她先去休息。

她刚出门，便收到了一封信。

侍女将信交给她，说是一个姑娘送来冥域殿的，没有说名，也没有说姓。

冥域殿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随便一个姑娘就能闯入，除非那人，有顾景渊亲手所赠，可畅通无阻的令牌！

沈清歌心中忽然有了预感。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入目第一句便是。

【王后，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