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淮序很给面子地“收了手”，抬起一脚，就将面前的带刀护院踹飞了出去，他甚是狂妄地说：

“周大人这话何意，护院的刀都快架到我脖子上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我是在自卫反击，怎么到了大人嘴里，就成了辱杀他人？”

温闫被随从一左一右地架着，他被打得就剩下一口气，还要唾出一口血沫子喷人：

“沈四，你招招下狠手，恨不得将我打死，还敢在这里狡辩！”

“那是你找死。”

沈淮序不敛锋芒地道：“秋月娘上楼为我弹琴助兴，半道被你强掳了去，青天白日里做尽这等下流事，弄死你，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围观的看客们开始窃窃低语。

流萤见怀里的秋月娘瑟瑟发抖，无意间瞥见她肩颈下一片青瘀，肚兜带子被硬生生扯断，不经将她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周晓生不能任由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吩咐手下的侍卫道：“将沈小将军带回府衙。”

沈淮序踢了一脚地上的短剑，利落地挑到了手里，他公然抗命道：

“周大人可以将我带走，不过在这之前，得让我一剑击杀了温三，不然我何罪之有？”

护院闻言齐齐围聚在温闫身边，纷纷拔剑对向了沈淮序。

周晓生气得面色铁青，当场怒喝了一声：

“来人，速速将沈淮序拿下！”

“周大人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沈应晖阔步走进大堂，目光平和地看了眼沈淮序，继而冷淡地开了口：“四弟，把剑放下。”

“铿锵”一声响，沈淮序难得顺从地扔掉了手里的短剑。

周晓生将沈应晖请到了二楼雅座。

房门一关，俩人分站两头，彼此对峙地商议着这事该如何解决。

“温三公子强抢民女在先，今日在场的堂客都是人证。”

沈应晖身为监察御史，避嫌地绕开了沈淮序的事不谈，只揪住了温闫的错事发难：

“秋月娘就在楼下大堂里，温三公子有没有罪，周大人一问便知。”

周晓生是温丞相的门生，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温闫押下府衙问讯，他争辩道：

“沈小将军差点打死了温三公子，楼下的堂客同样都是人证。”

沈应晖轻飘飘地来一句：“死人了么？”

周晓生见他如此耍横，当即无赖了起来：“温三公子亦没有强占了秋月娘。”

“周大人别忘了，这次是谁挑起的事端，又是谁叫来了护院仗势欺人。”

“本官只在乎是谁先动的手。”

“舍弟是在伸张正义。”

“那就可以枉顾国法，将人打得半死，砸了整个庆丰楼？！”

“舍弟出身将门，下手一向不知轻重，误伤了温三公子实属意外，至于以一敌十的乱斗，那也是出于自卫的反击，还望周大人莫要少见多怪。”

周晓生见他如此难缠，又想到温闫的伤势怕是撑不了多久，他咬了腮帮子，不得不做出让步：

“依沈御史之言，这事该如何解决？”

“周大人秉公办事，抓人理应一视同仁，将犯事的两个人一起拿下。”

周晓生执意不肯，“温三公子重伤在身，须请太医立马医治。”

沈应晖亦是一脸凝重地说，“方才我见舍弟被削去了指甲盖，再不止血，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亮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抓人，那就两个一起抓，要放人，那就两个一起放。

如何抉择，就看周晓生的权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