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等将士们拜过，楚平戈这才下令，“将东西搬到仓库安置妥当，然后让陈伟和杨远来书房见我。”

两名将士领命离开后，楚平戈转向顾潇潇，语气恢复了几分柔和，“顾姑娘，请随我来。”

顾潇潇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然而一路上，她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显然是好奇这“神明”的模样。顾潇潇只能低着头，默默祈祷自己不要成为全军营地的头号谈资。

进入书房后，顾潇潇被眼前古色古香的陈设吸引住了。

她目光四处扫视，触目所及皆是精美雕琢的器物，古典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落在一只装饰花瓶上，忍不住走近仔细端详，并伸手轻轻转动瓶身。

“若是喜欢，就带回去吧。”楚平戈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开口。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寻常物件，并不值当。

顾潇潇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脑海中不自觉地冒出一个念头：若将这些古物带回现代，不就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吗？

古董…那得多值钱啊。

一想到这点，她心里莫名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压下那点贪念，“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这东西在你这，可能比在我那更有意义。”

“不过是一只花瓶而已，”楚平戈轻笑，语气随意，“并非什么贵重之物，这样的器物，在街头小摊上也能买到。”

顾潇潇见他语气坦然，也不再推辞，“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回头得找个懂行的人，好好看看这花瓶到底值不值钱。

若是值钱，往后也无需要楚平戈的金银细软，只要这些东西就够了。

左右这种东西随处可见，金银楚平戈留着还能在他的世界发挥作用。

想到这，顾潇潇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没多久，陈伟和杨远走进书房。

二人看到顾潇潇时，显然愣了一下。他们来的路上已听同僚说过“神明现身”的事，但亲眼见到后，还是忍不住惊讶。

短暂的震撼后，他们便与之前的将士一样，齐刷刷跪下，恭敬地行礼。

顾潇潇嘴角微抽，显然已对这样的情景有些免疫。

她知道若阻止反而显得突兀，只能硬着头皮受了他们这一拜。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书房一角，忽然被一个供奉在桌上的牌位吸引。

她眨了眨眼，慢慢走过去，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随即打了个冷颤——上面竟然写着她的名字！

脑中瞬间浮现出之前在手机上搜到的信息：给活人立牌位乃是大忌！

她曾经在信里拒绝过楚平戈的好意，但显然楚平戈没有采纳。

不是说古人最忌讳这些了吗，怎么到了楚平戈这......

楚平戈注意到她的神色，似乎明白了她的忌讳，解释道：“姑娘莫要误会，这是长生牌。并非为亡者所立，而是为恩人祈求福寿之用。”

听到这话，顾潇潇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尴尬地拽了拽袖子，“抱歉，我在现代没见过这个，一时误会了。”

这种东西，在现代还是很少见的。加上顾潇潇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庙宇都很少前往，没见过也不奇怪。

不过这牌位的确和她以为的不同，牌位是红色，并非黑色。

上面的字迹顾潇潇也不能尽数看懂，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的名字。

楚平戈并未在意，反而温声道：“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姑娘若有疑问，大可问我。”

话音刚落，他便吩咐陈伟，“去置办一套合适的女子衣裙，再寻个可靠的婆子，替神明姑娘梳妆打扮。”

陈伟领命而去，不久便带着一名面容和蔼的婆子回来。

婆子打量了顾潇潇一眼，微微有些迟疑。她一路上听说自己要伺候的竟是“神明”，心里还有几分怀疑，如今看到顾潇潇一副普通女子的模样，更是心生狐疑。

跟着婆子去了里屋后，顾潇潇干咳一声说道：“婆婆，不如你给我示范一下这衣服该怎么穿，我自己来吧。”

她也不习惯被别人伺候。

婆子愣了愣，试探着问：“神明姑娘，您…不会穿咱们的衣服？”

顾潇潇无奈点头，索性将外衫脱下，露出里面的睡裙，“婆婆，我穿的，是我们那边的衣服，所以，的确不会穿这里的。”

婆子看到那柔软的布料与复杂的图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啧啧称奇，“这布料细滑得紧，上面的花纹…竟然不是绣上去的？”

顾潇潇笑了笑：“我们那边的工艺和这里不太一样。这睡裙只是用来睡觉时穿的，平日并**这个。”

婆子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是寝衣。神明姑娘果然随性，穿寝衣便来了。”

顾潇潇听得一愣，总觉得婆婆的敬意中隐隐透着些奇怪的意味，但也不好解释太多。

在婆子的演示下，她终于学会了如何穿上那套青色衣裙。

虽然觉得麻烦，但为了省事，她干脆里面直接套着自己的睡裙。至于古代的肚兜，她实在无法接受。

当衣裙穿戴整齐后，顾潇潇站在镜前打量自己——普通款式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别有一番韵味，仿佛自带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婆子看着她，也忍不住感慨，“神明姑娘天生丽质，这衣裳穿在您身上，比那些娇**都好看多了！”

顾潇潇被婆子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理了理垂在肩头的发丝，“婆婆，您可别这么夸我，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婆子却认真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敬畏，“神明姑娘救苦救难，岂是寻常人能比的？您能降临在咱们这荒凉之地，便是天大的福缘。”

顾潇潇干笑两声，不再争辩，转而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青色衣裙，试着走了几步，发现长裙的下摆很不方便行动。

她忍不住皱眉，小声嘀咕：“这裙子还真麻烦，不像现代的裤子那么方便。”

婆子没听明白她口中的“裤子”是什么，只是笑着说：“咱们这的女子从小穿这样的衣裳，倒也习惯了。姑娘刚来不适应，慢慢就好。”

听到这话，顾潇潇暗暗叹了口气。

幸好这只是偶尔过来，若是真让她长期生活在这里，她非得被这些繁琐的规矩折腾疯了不可。

换好衣服后，婆子为她简单梳了个发髻，还在发间插了两支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