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你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怎么坐立不安的。”

“没，没有。”

可他的视线始终局促的落在门外。

又过了一分钟，王景润突然站了起来，“我得出去一趟，你俩先陪着你妈。”

女儿的脸色一点点变了，“爸，今天是家庭日，我和弟弟难得回来一次，你非要出去吗，什么重要的事儿啊？”

王景润一刻没有停留出门了，留下一句，“你不懂，我去去就回，很重要，你们在家照顾好你妈，正好这几天你妈老是念叨你俩。”

女儿眼里噙着泪，看了看林芳华，紧紧搂住她。

儿子神色一僵，“我爸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林芳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或者是退休后，或者是更早，或者这一生她林芳华吃的都是一碗夹生的饭。

女儿，儿子纷纷为她鸣不平，林芳华只轻笑，摇了摇头，如今他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随他去哪也没什么紧要的。

林芳华坐在摇椅上慈祥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无论孩子多大都会担忧，担心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钱够不够花。

她又对儿女交代了一些事情，包括捐献遗体的事，从身后的小包裹中拿出捐献遗体卡，她嘱咐到自己不行的时候一定要联系红十字会将她的尸体运走。

女儿不住的抹眼泪，“妈，我想一直让你当我妈妈。”

林芳华一手拉着儿子的手，一手拉着女儿的手，“我可不一直都是你们的妈妈吗，你们要记住死亡不是终点，我只是提前去给你们收拾家园。”

后半夜，尽芳华的情况不太好，时常喘息，孩子们想带她去医院，但是她不同意，她知道去不去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她还是想留在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儿女们全都守候在林芳华的床前，此时王景润还没回来。

躺在床上，她还是没忍住向门外瞟了几眼，那里一如夜里一样平静。

儿女互相瞅了一眼，随后儿子出门去打电话了，可是打了几遍都是忙音，不然就刚接通就挂断了。

气的差点摔了电话。

进屋时儿子不着痕迹的向女儿摇了摇头，可还是被林芳华捕捉到了。

她嘴角苦笑，永久的闭上了眼。

清晨王景润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袋包子，“喏，你徐姨给你们特意做的，知道这个时候你们准没吃早饭”

“你妈呢？”

王景润完全没注意到满脸悲戚的儿女，换环顾一圈没看见林芳华倒是有些奇怪，以前纵然不舒服也会给孩子们做饭的，“你妈没在厨房吗？”

女儿抬起猩红的眼眸，王景润心里猛地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打了你多少遍电话，我妈她走了。”

走了？他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瞪大双眼，再次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的儿子。

“是，我妈昨晚上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人”

王景润身体不由的颤抖，心脏猛地仿佛被什么重物拽了一下，茫然无错的在原地踱步，环顾四周，想从周遭找寻林芳华的身影，可是周边冷冷清清，环境似乎告诉他这个人真的不在了，陪他五十多年的妻子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