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儿子！你知不知道张哥媳妇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你让他孩子没了爸爸还不能给他办场葬礼么！」

「就算你没带存款，你手头上不可能一分钱都没有。咱们家是你管钱，你出点钱怎么了！」

理发师的手也停了下来，皱紧了眉头看着我。

「不是我说这位顾客，现在这种情况你还好意思烫头发？！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救你儿子的人啊！」

「我告诉你，今天我是不会给你烫头发的。给我滚！」

林峰的脸色变了又变，直接跪在我的脚边哀求着。

「我求你了老婆，我真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样行不行，你找你妈把金饰要回来，要不然就借我点钱。我日后还你总行了吧！」

「行不行，张大哥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呢！」

他丝毫没有犹豫，对着我重重磕下去，随后又是一下。

我看着镜子里只做了一半的发型，为数不多的耐心也消耗光了。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吹风机，用力砸在了男人身上。

「烦死了，是我弄死了他么你在这叽叽歪歪的。」

「都说了我要烫头发做个新发型，到时候走亲戚有人嘲笑我怎么办！」

「还有你！」

我指着角落里哭的停不下来的冬冬，没多少耐心。

「谁让你去河边玩的，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写作业！」

林峰被我砸的直接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眼底都是绝望。

「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狠心的女人，不在乎别人的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儿子。我就只是想借钱给张大哥举办葬礼也不行嘛！」

「还是说，你非要逼我和你离婚才行！」

角落里的冬冬抹了把脸，冲着我大喊。

「我讨厌你妈妈！不但只知道打扮自己，连我掉进水里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妈妈！」

「爸爸只是想帮张叔叔得到最后的体面而已，何况张阿姨她那么可怜，你怎么能这么冷漠无情啊！」

「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你必须和爸爸离婚！」

林峰一把将冬冬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

「是爸爸没用啊，是爸爸没本事给张叔叔送葬！」

说着说着，理发店门外突然走进来个人，我认出来是林峰在村里的朋友。

「林哥你还没说好么，我刚将张哥送到医务室，医生说是彻底没救了。这...现在到死要怎么办...」

听到彻底没救，林峰直接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张大哥！是我没用啊张大哥！」

镜子里的他，似乎上扬了下嘴角，又很快消失不见。

「我要去看看张大哥最后一面！」

说着，他飞快跑到村口的医务室。

旁边的理发师推搡着我，语气不满。

「你不去看看啊，这么歹毒也不怕遭到报应阿你！」

沉思了半晌，我最终还是跟着看戏的人群走了过去。

医务室的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看到我时都直接上手把我推进去。

「赶紧给张大哥磕头道谢吧！」

躺在病床上的张大哥紧闭双眼，脸色因为溺水变得涨紫，嘴唇泛着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