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黎阳撇撇嘴，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在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的时候用了些力，似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不愿说便罢了，爷还不听了。"

顾昱没再说话。

屋里安静了片刻，响起了敲门声。

顾昱走过去开了门，是相府的丫鬟，端着于渊吩咐的酒菜进来，一样一样地摆上桌。

闻到酒菜香味的纪黎阳又来了兴致，坐起来直接拿着筷子夹了片肉放进嘴里，然后对着顾昱竖起大拇指:"你府上的菜是真香。"

"香便常来，我父亲很欢迎你。"

"那是自然，顾相爷一直觉得我是人中龙凤。"

"那你是吗？"

顾昱一句话问得纪黎阳哑口无言，忙招呼顾昱:"行了别说了，快坐下吃吧。"

顾昱本就不如纪黎阳爱吃，再加上刚从狱中出来不久，实在没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今年的雪似乎来得格外晚。"

"是啊。"

纪黎阳吃得快，此刻也已经酒足饭饱放下筷子，腿又不自觉搭在桌上，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

顾昱白了他一眼，显然不想再说他的仪态。

"阿昱，"纪黎阳突然坐起来，"你说今年文卿能赶在第一场雪之前回来吗？"

"她不是陪将军夫人去寺里为沈将军祈福了吗？大概赶不上第一场雪回来了吧，"顾昱说着，语气里带了些调笑的意味，"你想她了？"

"你才想她了，"纪黎阳立马否认道，"你难道听不出来我这是盼着她晚点回来，这样你我才能多过几天安生日子？"

"听不出来。"顾昱语气认真且诚恳

"滚蛋。"

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来得迟，但总归是在小年后的第三日来了。

夜间突然飘起了雪，等到早上纪黎阳发现的时候，雪已经落了薄薄一层了。

府里管家轻轻敲他的房门，告诉他今日有旨宣他入宫，纪黎阳才翻身从床上起来，府里的下人早就把入宫要穿的衣裳放在他房里的屏风上，纪黎阳匆匆擦了脸，换好衣服走到正厅。

正厅中，皇帝身边的刘公公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他来了，立马拉上他出了纪王府，外面还在飘着雪，宫里准备了马车，刘正拉着纪黎阳上了马车，一路向宫里去。

"公公可知陛下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老奴不知。"

"公公侍奉陛下多年，应该最会揣测圣意了，"纪黎阳也算是刘正看着长大的，面对刘正，他一向也没什么正经样子，"公公悄悄与我透露点，您肯定也不想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殿前失仪吧？"

刘正果然犹豫了:"奴才只听陛下同纪王爷提起过，说是要给您指婚，此次入宫是否是为这事，老奴是真不知道。"

"多谢公公告知。"

纪黎阳靠在马车边上，心中暗暗想起了应对之法。

马车进了宫，刘正将人带到皇帝宫中的偏殿，刚到门口，纪黎阳就听见里面似乎有说笑声，刘正停住脚步，为他推开门:"小王爷，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

"多谢公公。"

纪黎阳走进去，看见纪铭宸坐在中央棋桌的一侧，而他对面，正是纪铭睿。

"纪黎阳，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