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万劫不复

虚假童话故事的开头，四十多岁的儒雅男人，领结系的端正，吞云吐雾间将照片推向我。

那才是我第一次认识贺潮生。

十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

照片上的场景变换，身后的女孩却从一而终——周窈。

「从前的名字不好听，就叫明月吧。」

江明月，贺潮生。

他说，这才叫天造地设。

「所以明月，忘记从前的一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江家费尽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乖女。」

江乘风朝着门口的方向招手。

我顺着看过去时，看见眉眼沉沉的小少爷。

「江升，也是你的亲、妹、妹。」

后面几个字被刻意拉长，不知道是在警告我还是旁的什么意思。

他催促着我叫人，可看着江升压低的眉眼，我也只是向后退了退，退无可退的时候，想起阿嬷临行前的嘱托，她叫我萍萍：

「萍萍啊萍萍，江先生愿意资助你走出大山，你该知足。如果不是他，你要被困住一辈子哩！」

「你要懂得感恩。」

那一年，我十五岁。

差一点披上红盖头，在大门紧闭之前，被来自京市的富商江乘风带进黑色的商务车。

他在路上也这样说：「明月，你要报答我。」

而所谓的报答，就是接近贺潮生。

于是摇身一变，我成为了江家遗落在外的掌上明珠。

真正的江明月早就死了，连带着真相一起被埋进土里。

和江乘风脱不了干系。

所以，江升最恨他的父亲，再其次，便是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妹妹。

一环又一环连在一起。

和贺潮生表白的那天，一群女孩将我堵在阴暗的巷尾，讥笑着打碎我的面具。

遍体鳞伤的时候，江升背着光靠近，蹲下：

「再让我知道你接近贺潮生，可就不只是今天的下场了。」

「别顶着江明月的名字，做**事，记住没？」

我乖顺应下，然后一次又一次挑战着他的底线。

最后一次，是贺潮生在镜头下正式公布与江家联姻的消息。

江乘风在电视前看了一遍又一遍回放，一夜之间，**的股价翻番。

我也跟着一起，心中五味杂陈。

余光里，江升淡淡的看向我，最后勾起一抹笑。

宣告，噩梦的开始。

也是在那天，我与江升难得同席。

他敬我酒，再睁眼时，恍惚间我被贺潮生抱在怀里，叫他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隔天醒来，陌生的环境里，江升站在落地窗前，半身**。

下意识低头，我的身上却是完好无损。

他低低哼笑一声后，将氛围暧昧的照片调在我的面前：「你猜，贺潮生是相信你，还是相信这些摆在面前的照片？」

「你不会得逞。」

「那就试试看。」

插曲搁置很久很久，久到快要被忘记的时候。

三分二十秒的通碟下达，最后的结尾，手机摔在地上，听筒里他的声音喑哑。

「那就一起，万劫不复。」

再次打去，他的手机已经关机。

婚礼现场，江乘风将我的手交给贺潮生的时候，我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迎接着未知的将来。

可怎么也想不到，为了打碎江乘风的筹谋，阻止我与贺潮生的婚礼，江升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用伤害另一个无辜者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那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江家破产，江乘风失智被送进精神病院。

唯独剩下我，背负着周窈的那条人命。

最后，连本带利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