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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来得及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邻居婶婶遗憾地摇摇头，“要是早来半个小时就好了，可惜就差一点点......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东西。”

沈暖颤抖着接过。

这是一个小木箱，里面是满满当当她的东西，她小时候得的奖状、小风车玩具、一包过期的奶糖......

小时候她馋奶糖，奶奶总是怕她吃坏牙齿，故意藏起来不让她多吃。后来长大了，奶奶想给她吃，她却长大走远了。

她的眼角泛起泪光。

压在箱底的，是一个鼓囊囊的红包。

红包封面有些旧了，里面是一大沓钱，最外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给宝贝孙女暖暖”。

沈暖给奶奶换了新衣服。

她送奶奶去了火葬场，注销了身份证，而后抱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罐回了家。

家里的一切摆设都是奶奶离开时的模样，未拆封的新洗衣机、洗碗机和衣橱，奶奶一直不舍得用，嘴上抱怨她乱花钱。

可老太太隔天就到处找人炫耀，她的宝贝孙女给她买礼物了。

“汪汪，汪。”

一只小狗摇着尾巴哈着气走到她面前，蹲在她脚边。

沈暖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糖糖，我只剩下你了。”

小狗听不懂，只是蹭着她的手，翻着肚皮讨她开心。

奶奶要下葬的前一天，陆闻朝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口戴了一朵白花。

“暖暖，我来晚了。”

闺蜜气不过，走过去骂他，“孩子死了你知道来奶了？！暖暖求你的时候，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

沈暖语气很淡道，“算了。”

闺蜜气的牙疼，“不是，暖暖，为什么算了？！”

她敛了敛眸，摸了摸手里的骨灰盒，“奶奶生前......很喜欢他的。”

那时候陆闻朝常来看奶奶，奶奶打趣说他长得跟个明星似的，以后不要我宝贝孙女了怎么办。

他瞬间红了脸，与沈暖的手十指相扣，“我这一辈子只爱沈暖，我喜欢了暖暖二十年，往后也会一直一直喜欢下去，如果违背誓言，我愿意剖心自证，拿命来抵！”

奶奶笑了，说他敢发这么毒的誓，是个值得托付的小伙子，把宝贝孙女交给陆闻朝，她也就放心了。

沈暖自嘲地摇摇头，奶奶，人心终究还是变了。

陆闻朝眸色沉了沉，“暖暖，我......抱歉。奶奶的后事我已经让管家过来帮忙了，这些天你辛苦了。”

见他拦着自己不走，沈暖抬眼，问，“还有什么事吗？”

陆闻朝抽走沈暖手里的酒瓶，满眼心疼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暖暖，你胃不好，不能喝酒，别伤了身体。”

沈暖没理他，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深夜，她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洛甜甜发了一张**照，陆闻朝双腿勾着她的下巴，姿势亲昵。

【嫂嫂，听说你很缺钱？来灵堂帮我画点东西，给你三千万。】

沈暖掐的指尖泛白。

她的确很缺钱，才能去国外生活。

还有三天。

她煎熬的这些日子里，每分每秒都在等陆闻朝的一句“对不起”，但等来的只有无尽的背叛和羞辱！

三天之后，这一切的闹剧就彻底结束了。

沈暖来到灵堂的阁楼，隐匿在不易察觉的角落，架好支架。

灵堂内，花圈散落一地，两人的声音激荡难抑。

洛甜甜眼神迷离，“哥哥......我吃不下了。”

“在葬礼上穿情趣婚纱，甜甜，敢在这种地方勾引我，就要想好代价。”

陆闻朝捏着她的下巴，手指肆意地探入唇齿，“甜甜真棒，别吐，咽下去。”

洛甜甜已然带了些哭腔。

“乖，咬住，别松口。”

“讨厌，哥哥坏，我衣服都被弄坏了......”

陆闻朝的嗓音沙哑，“正好，改天买新的穿给我看。”

沈暖的画笔不断地飞舞着，更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

她几乎麻木了，画笔下的陆闻朝眼神翻涌欲望，与她当初认识的纯情少年截然不同。

当初，十七岁的少年站在樱花树下，笑眼盈盈地走向她。

现在，三十岁的陆闻朝在葬礼上，对着义妹拉下了裤链。

为什么？

她攥着画笔。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要放弃他了，心头却还是堵得难受，甚至想哭。

撕拉——

由于太用力，纸张的一些地方被划烂，发出撕裂的声响。

忽的，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

“哥哥听错了吧，灵堂里怎么会有人呢？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怕老太婆找你麻烦啊~”

陆闻朝不在意地笑道，“笑话，你觉得我会怕鬼神？”

洛甜甜的声音媚的不行，撒娇道，“那哥哥怕什么呀？”

他充满欲望的声音响起，“我怕早晚死在你身上。”

洛甜甜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她朝着沈暖的方向挑衅地笑。

手机弹窗不断弹出消息。

【哥哥有这么爱过你吗？】

【钱我打给你了，画你自己留着吧，没体会过哥哥的爱，做个纪念也不错对吧？】

沈暖面无表情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