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嫂嫂如此细心，念安真是当真是自愧不如，只是祖母今日并非犯了头疾，而是气火攻心，嫂嫂的药怕是用不上咯。”

前世今生，苏念安都不是吃亏的主，不过前世糊涂满脑子只有沈云凡，才会那般愚昧不可及。

张潇潇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手心一抖，当下眼眶泛出了湿润，红红的，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她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万幸念安来了，若不然给祖母吃错药，惹得祖母不舒服那可如何是好......”

苏念安看着她，泪光楚楚、我见犹怜的模样，就是她瞧着都有些心疼呢。

心中方才明白沈云凡为何会。

她依旧淡淡回道：“以前在府上，我跟着大夫学过些医术，对药材略知一二，嫂嫂的那碗汤药的味道与我这碗一般无二，想必药材不会弄错！再说，祖母身体刚有不适，便有人报信，又如何能把药弄错呢。”

报信的是谁？苏念安不用想便知道。

她缓步走到床边，将手中汤药放于床头柜上。

老夫人宠溺地看着她，“外头那么冷，你怎么还亲自煎药，如今府上有了丫鬟，交给她们去做便是。”

张潇潇满脸的委屈，方才从她进门开始，老夫人只是在她唤‘祖母’时，淡淡应了一声而已。

此时苏念安还未开口，便心疼起来，她从老宅过来可比从后院到这远多了。

这老东西当真是偏心！

苏念安端起药，望着老夫人那布满沟壑的脸颊，想到方才老夫人是因为自己的才急火攻心，一股内疚直冲心尖。

“府上丫鬟刚来，哪里能像嫂嫂这般对祖母上心。”

“祖母是老了，但没有老糊涂，往常犯头疾时都是你在我身边照料，谁真心，谁假心祖母心里明镜似的。”老夫人拍了拍苏念安的手，“瞧这手凉的。”

说罢，她看向张潇潇手边的手炉，一把娶了过来，“先暖暖手，别冻着了。”

看着祖孙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旁张氏忍不住冲着老夫人开口，“娘，这手炉是儿媳方才给潇潇暖手的，这大冷天的，她可是从老宅那边冒雪走来的。”

苏念安面朝老夫人坐着，从方才进来知至知终都没有看张氏一眼，更别说唤她一声，此时张氏说这话，她只当听不见。

她清楚，张氏这是见她往日倒贴她儿子，便肆无忌惮地骑在她头上，吆五喝六的。

后来苏念安生下昭昭，见是女儿，张氏更是正眼都不巧苏念安一眼，满眼那都是生了儿子的张潇潇。

却不料老夫人也没有瞧张氏一眼，“念安，手暖和些没？”

张氏见被无视，牙都快咬碎了。

苏念安冲着老夫人温柔一笑，“暖和多了。”

说话间，一道人影进了屋。

是沈云凡。

不过此时的他脸色有些泛红，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酒味，看来方才是去喝酒了，他缓步上前，不觉地看了眼张潇潇。

张潇潇面上带着丝许的怒意，察觉到沈云凡眼神的一刹立马低下头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只是从沈云凡这角度看去，就瞧见了委屈。

顿时，一股子怒气涌上心头，直接冲着苏念安低喝道：“苏念安，跟沈肆告状的事情我还未与你算清，你如今又来找祖母，祖母身体本就不适，你还来添堵，安了什么心。”

方才出去喝了些酒，沈云凡心情才好了些，回来便看到张潇潇又受了委屈，不用想定是眼前的苏念安所为。

眼见着沈云凡对苏念安发起脾气，老夫人不禁冷脸蹙眉喝道：“念安是来给我送汤药，进屋从未说过他人一句坏话，何来添堵，倒是你，进门无端呵斥念安，才是见不我好吧！怎么？当了守备眼中就没有我这祖母了吗？”

沈云凡这才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面色不善，心头的怒意这才被压下来些。

再看向苏念安的眼神中也变得有些不可置信，苏念安居然没有告状，那为何张潇潇为何如此委屈，思来想去定是祖母又护短，真不知道祖母为何会这般护着她。

只听张潇潇附和：“祖母莫要生气，小叔往日最为孝顺，凡事都是祖母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哪怕往后当了大官也不会变的。”

话说出口，只惹得张氏连连点头，“娘，潇潇说的对，云凡眼中怎会没有您啊，不过是有些人往日告状告惯了，云凡怕您气着，这才生气的。”

苏念安嘴角带着笑，张氏的话落在她耳中已然没有所谓。

她只顾着端起汤药碗，试了冷热，这才舀起一勺送到老夫人嘴边：“祖母，汤药可以喝了。”

哪知汤药还没有送到嘴里，就被一只大手给夺了过去，汤药洒了不少在被褥上。

饶是苏念安这会儿也动了怒，“沈云凡，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哼！苏念安，往日你连水都不会煮，又如何会煎汤药！我只是不想让祖母越喝病越重。”

张氏又说：“就是，娘，潇潇心细，熬得药自然比苏念安要好，您喝这碗吧。”

老夫人怒道：“往日我身体不适时都是念安与昭昭守着我，你们三人那时又在何处？念安会不会煎我心里清楚得很。”

说罢，老夫人又看向张潇潇：“你那汤药是治头疾的，对不了症，这才是见不得我好吧！”

只见张潇潇看了看沈云凡，双眼一下就泛了红。

沈云凡自然一眼就开出了张潇潇的委屈，可如今老夫人发怒，他知要是再呵斥苏念安，老夫人只会把怒气再转到张潇潇身上去。

便只能忍下怒气，缓声说道：“祖母，嫂嫂这药是我亲自送去的，就是对您此时的症状！如何能错！”

话落下的同时，张潇潇脸色一变，眼神慌乱地看向苏念安和老夫人。

就听苏念安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如同一只大手狠狠扇向沈云凡。

“沈大人为了嫂嫂可当真是费心又费力，只可惜嫂嫂却是不领情，方才嫂嫂可是说了，这些药是她往日准备在家中治疗头疾所用。”

“嫂嫂，不知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