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进来前应该先敲门。”

见我这么说，顾婉月眉头一点一点皱起。

她突然开口：“你在和我避嫌？”

“还是因为乔以琛在和我闹脾气？”

“男女有别，我不想姐夫容易误会。”

摇头否认后，我作了一个揖：“你和姐夫在一起，我非常开心，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我故意表现得很俏皮，她却不知为何有些生气。

“你确定这是自己的真心话吗？”

“十八岁成年礼，你趁我醉酒睡着吻了我；二十岁生日宴，你在我门口站了一晚上；二十二岁毕业季去旅游，你在月老庙的姻缘石下埋了写着我和你名字的石头......”

在我震惊的眼神中，她嘴角弯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顾西宸，这些事你不会以为我都不知道吧？你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道这中间有多少破绽，你喜欢我这件事，整个顾家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她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红唇一开一合。

“在你出生之前我就被爸爸妈妈收养了，我们从小就是从姐弟培养起来的，但你却在知道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后，对我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最让我生气的，是你明知道我喜欢乔以琛，却处处和他作对。”

在这个没有第三人的房间里，她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恶意倾泻而出。

“所以你该庆幸自己从来没向我当面表白过。”

“因为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纵然已经这一世我已经放下了对她的喜欢，可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心脏抽痛了一下。

我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她的眼睛，为前世的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差劲吗？”

“不然你以为自己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她收回手，抽出桌上的湿巾擦拭着指尖，“昨晚我虽然被人下了药，但意识没有完全消失，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欲望。我告诉你，如果你昨晚真敢那么做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将擦拭过的湿巾扔到我身上：“你碰我一下，我都觉得脏！”

我从来不知道，她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我抿抿唇，将眼中的泪水压制回去。

幸好我已经放下她了，否则知道了这个答案该多么痛不欲生。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我低下头。

刚才国外的导师已经发来了邮件，同意了我的入学申请。

最后的时间，我不想再为自己争什么了。

可我却不知道顾婉月能说出更加残忍的话。

她迈步走到窗户旁边，扫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后，转身对我说道：“以琛那个屋湿气有点重，他睡着不舒服。你这个房间光照条件最好，今天就搬出去吧，换给他住。”

阳光透过窗户倾斜入屋，顾婉月站在光芒中，我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她声音冷冽下来：“怎么，你不愿意？”

我低下头，声音尽量平淡：“没有，这本来就是姐姐的房间，你想换给谁都可以！”

这个房间很早以前是顾婉月的，只是我在七岁的时候落了次水，后来有段时间身体一直畏寒，她就自作主张将这个光照最好的房间换给了我。

我差点都忘了，她曾经也是对我很好的。

但现在她有了更喜欢的人。

所以她将所有的偏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了那个人。

顾婉月眯起眼睛：“你真的愿意？”

我嗯了一声。

直到仆人几乎将我的东西都搬进另一个房间，她看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以前我对别人好一点你就又哭又闹，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她敲打我道：“我不管你想什么，要是伤害到以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知道我手段的。”

仆人将最后一件东西搬进了客房，我走进屋内，关门前回头说道：“懂事听话的弟弟，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不想也不会针对谁，我只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我。”

说完我就关上了门，将她那句咬牙切齿的“你很好”拦在门外。

她生气了。

但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样去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