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到这一幕，姜时雨的理智彻底崩溃。

她猛地跪倒在地上，捧起骨灰想装回去，眼泪汹涌而下。

看到她这疯了的样子，陆沉舟眉头微皱。

“洒了些面粉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赶紧去给棠棠熬汤，我说过，这是你欠她的。”

姜时雨心痛到极点，唇齿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抬起那张被泪浸染的苍瘦的脸，声音嘶哑而无助。

“这不是面粉！陆沉舟，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都赔给她才甘心！”

她这脆弱无助的样子落在陆沉舟眼里，让他心头狠狠一震。

他本能觉得她是在装柔弱，可对上她那哀恸心碎的目光，又让他有些触动。

他抿着薄唇，正要说些什么，就接到了江映棠的电话。

“沉舟，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听到她的声音，陆沉舟那点心软怜悯消失殆尽。

他哄了几句，挂断电话后看向姜时雨，语气又冷了下来。

“我只是要你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姜时雨，你记住，就算你赔上你这条命，也没办法弥补你欠棠棠的这五年！”

撂下这句话，他径直转身离开。

收集完最后一点散落的骨灰，姜时雨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

她强撑着虚乏无力的身体，联系殡葬服务中心预定了一块墓碑。

亲自将母亲的骨灰下葬后，她看着墓碑上的黑白遗照，重重磕了几个头。

“妈，你走了，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你放心，我会离开陆家照顾好自己的。从今以后，我只为自己而活……”

她哽咽着和姜母说了许多心里话，才离开了墓园。

日暮时分，姜时雨回到家推开门，就看见正在餐桌上的陆沉舟和江映棠。

他端着一碗汤慢慢吹凉喂给她，眼里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

江映棠笑得很甜蜜，撒着娇抱怨着，“保姆煲的鱼汤有点腥，味道不如以前。”

陆沉舟尝了一口，确实有些腥，遂叫住了正要上楼的姜时雨。

“你每天在外面鬼混什么？棠棠喝不习惯别人煮的，你现在去厨房重新煮一份。”

听到这命令的口吻，姜时雨顿住脚步，只觉可笑。

“我说过我不去，她喝不习惯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她还是这副态度，陆沉舟冷眼扫过去，语气里带着怒意。

“这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你不肯做，就不要费尽心机手段嫁进来，霸占着这个位置不放！”

姜时雨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山洪般爆发。

“什么叫我费尽心机手段，当年，如果不是陆老夫人找到我……”

听见她提起旧事，江映棠脸色一白，连忙出声打断。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沉舟，是我当初不够坚定，对不起。”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陆沉舟满脸疼惜，对姜时雨的态度愈发冷漠。

“姜时雨，当年要不是你给我捐肾，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陆太太！你心肠歹毒，抢了棠棠的位置，本就该偿还！”

姜时雨再忍不下去，冲进房间将陆沉舟曾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妥善收藏的精致摆件、昂贵华美的礼服、成箱的玩偶……

她在院子点了一把火，将这些全部丢了进去，烧成灰烬。

看到她的举动，陆沉舟瞳孔一震，再也忍不住上前。

“你在干什么？！”

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姜时雨那张憔悴但坚毅的脸。

“你不是说我要偿还吗？好，从今以后，我会把你还给江映棠，你我之间的回忆、你的东西、连同你这个人，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