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虽然老头子极力克制，可一想到自己立马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心头不由激动万分，双眼嗖嗖冒着金光。

慕榕一眼看穿他眼里藏着的无穷无尽的贪婪，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过很快又克制住，收敛了情绪。

“那些普通人家呢？掌柜的不打算做他们的生意了吗？”

掌柜的滔滔不绝地说着，还不停的给慕榕画大饼，口口声声说绝不会亏待她。

慕榕心里对老头子的厌恶却翻涌得厉害，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做了最后一次试探。

谁知道老头子一听脸上笑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有满目鄙夷，“管他们做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生来就是又穷又贱的下等胚子，就该病死饿死。”

老头子冷冷说着，满目凉薄，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慕榕听着心头怒气暗生，险些忍不住想要抡起拳头狠狠教训他一顿。

慕榕原以为对面药堂的王郎中已是十足贪婪，本来还对他颇有微词。

如今见了这胡掌柜，她才真是开了眼了。

这人不仅贪婪，心肠还狠毒得很，好似只有富贵人家的命才是命，普通老百姓的性命在他眼里就如草芥一般，兴许连牲口都比不上。

见状，慕榕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把那些生姜撒到街上，让来来往往的行人白捡了去，也绝对不会卖给这贪心狠毒之人半块儿。

不过这老头子养了一屋子的打手无赖，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慕箫身上还有伤，她担心脱不了身，一时不敢直截了当拒绝。

“我手上的确还有些生姜，不过数量不多，不吃掌柜的能出到什么样儿价钱？”

慕榕没有胆量明着拒绝，只好假意与老头子商量价钱，顺带摸摸底，看他清不清楚自己与王郎中谈的价钱。

老头子听了这话，短粗的眉毛顿时皱紧，眼神随之显露出算计。

“二十文一斤如何？这价钱应当比前头那个吝啬鬼开得高的多吧。”

这胡掌柜又贪又吝啬，哪怕是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攥出水来，又哪里舍得真的开高价，

稍稍怔愣片刻，伸出两个手指头笑盈盈说道，仿佛自个儿真有多大方似的。

慕榕眉心微蹙，忍不住暗暗腹诽，这老头子还真够贪的，二十文一斤也敢说是高价？不过还好，他并不知道我与王郎中谈的是什么价。

与此同时，慕榕也不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老头子并不知道王郎中出的什么价钱，那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漫天要价，一举将他逼退。

“掌柜的，这价钱恐怕太低了些吧，方才不是您自个儿说的吗？我手上的药材世上难求，物以稀为贵，价钱嘛，自然也不能太低。”

慕榕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呷了一口，眉梢微微挑起，故意拖长了声音冲着老头子说道。

“那姑娘觉得多少合适，不妨开个价。”老头子闻言眼神一暗，眉头也跟着皱了皱，极不情愿的抬头看着慕榕。

他原以为慕榕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又穿得破烂，必定没见过世面，随便给几文钱便能把东西骗过来。

谁知道这才第一回合小算盘就落了空，心头难免愤然，可面上却依旧装得和善非常。

毕竟他要的东西还在这小丫头手里，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多费力气。

“这个嘛，容我想想。”慕榕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随即皱起眉头，一本正经的思量起来。

老头子直勾勾盯着慕榕，眼里渐渐露出焦灼，几次想要催促却又不敢开口。

“我瞧着掌柜的您也是诚心诚意想要同我做生意，那我就稍稍让步些，十两银子一斤如何？”

慕榕故意做出一副谨慎思量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慢吞吞报出价钱。

老头子一听这话，一双眼睛瞪是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神先是惊讶无比，转瞬之间有尽数化为愤怒。

“哼，你这黄毛丫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戏耍老子！”老头子一掌拍在桌上，凶神恶煞的瞪着慕榕，冷冷骂道。

说罢，扭过头不动声色地冲着立在边上的打手使了个眼色。

几个魁梧壮汉见状立刻围拢，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慕榕和慕箫死死围住。

而且个个面露凶相神色猥琐，哪怕是看一眼都让人忍不住作呕。

“小丫头，你今儿要是非不答应，可就别怪老子手下无情，小心叫你们有来无回！”

老头子退到一旁捋着胡子一脸奸笑，嘴里还不忘狠声威胁。

慕榕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郎中，竟如此胆大包天，心头难免畏惧，却又愤愤不平。

狠狠剜了老头子一眼，张口就要同他理论。

可还没来得及出声，袖子却被却被不知何时已退到他身后的慕箫轻轻扯了扯。

“放心，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慕箫眉目低垂，神色阴沉，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老头子却丝毫不觉危险已经来临，反而肆无忌惮的冷声讥笑，“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凭你们两个这副模样，也敢说这样的大话！”

老头子捋着胡子唠叨个没完，丝毫没有注意到慕萧的一双眸已然凝上了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慕箫狠狠剜了他一眼，幽冷逼人的眼神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瞬间乖乖闭嘴。

趁着老头子错愕愣神的功夫，慕箫瞬移似的将慕榕牢牢护在了身后，踢腿出拳，眨眼之间，七八个壮汉便应声倒地，躺在地上哀嚎不语。

老头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瞬间被吓破了胆，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呆若木鸡。

“这......这......”

好一会老头子才回过神来，看着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打手，哆哆嗦嗦，不知所措。

“走，咱们回家。”慕箫见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连瞧也没多瞧他一眼，扭头拉着慕榕阔步流星的离开。

“哎呦！我的胳膊！”

“掌柜的，您快帮我瞧瞧看看我的腿是不是断了！疼死我了！”

七八个壮汉乱糟糟的躺了一地，个个面色煞白，哀嚎不停，还有的壮着胆子去扯老头子的袖子，求他帮忙治伤。

老头子却只是狠狠拂袖，转头盯着慕榕和慕箫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凶光渐露。

“哼，你们给我等着！老子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老头子狠狠剜了慕箫的背影一眼，恨不得在他的脊梁骨上戳出个洞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