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晨！你怎会......”
仅剩的那名黑衣人双目死死盯着厉晨，眼神中满是愤慨与困惑。
“怎会还没死对吧？”厉晨打断那人的话，“那还真是抱歉，让你们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呢。”
“我没死，是不是坏了你们好大的事？”
听到厉晨如此说，那人也是明白，先前自己几人的谈话一定是全都被这厉晨听到了，如今他既已经知道一切，那就更是非死不可了。
黑衣人如此想着，再看向厉晨时，双目间已然盈满了杀意！
“不必如此看我，你们设计坑害于我之时就该想到有今日之祸！”
厉晨声音冷峻，长刀直插于地，大有一股睥睨之势。
“四皇子还真是个废物，连只蚂蚁都踩不死！”
那黑衣人口中嘲讽，可眼神却在不住打量着厉晨。
此前他与厉晨同为太子效力，厉晨有多少斤两他很清楚，不过中星位初期实力而已，但他刚才虽有偷袭取巧之嫌，可却在瞬间斩杀同阶三人，这份实力尤其是那破风刀法已然比他所了解到的厉晨可属实强了不少。
“哦？”可厉晨听到这话却是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你怎知这不是我与四皇子做出的一场苦肉计，为的就是请君入瓮！？”
厉晨此言一出，那黑衣人的瞳孔是猛地一缩。
此前，他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而一切也都在按照太子的计划进行着，可如今厉晨还活着明显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因为在他们看来，四皇子就算再废物，要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区区小星位初期的厉晨也是毫无难度的。
但眼下这厉晨就是好端端的还活着，那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就是四皇子做的局，他们中计了！
一想到此，那黑衣人的目光中的杀意是愈发阴沉，如果说眼神能杀人，那此刻厉晨已经被他大卸八块了。
“怎么，还想继续与我厮杀？”
厉晨知道他心底在盘算着杀掉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损失才会降到最小，可厉晨对此却是毫不畏惧。
“你中星位后期的实力的确是稳压我一头，若是全力厮杀，五十招内我必败无疑，可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四皇子府，我想，在你杀掉我之前，四皇子的府卫应该也已经将这里包围了吧。”
厉晨说着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怪叫一声道，
“哦，对了，还有大理寺那些人，想必此刻也该到了吧，你说届时李茂若是看到你们这些太子府的人出现在这里，他会怎么想？陛下又会怎么想？”
厉晨的话仿佛有某种魔力，听的那黑衣人握剑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而这一幕自然也被厉晨捕捉在内。
“你们不就是想利用我去栽赃四皇子吗？那也用不着杀了我，只要我能一口咬死是四皇子指使我做的，岂不是比只让李茂发现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更有价值？”
“你会背叛四皇子？”
黑衣人的内心动摇了，因为他发现一切都给厉晨说的一样，若是自己等人被李茂发现甚至是被四皇子抓住，那无疑会对太子造成巨大威胁，而眼下自己短时间内又确实无法击杀厉晨，所以此刻他只能听厉晨说下去。
“背叛？”可厉晨闻言却是不屑的笑了起来，“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黑衣人此刻愈发不清楚厉晨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四皇子想让我指认太子，而太子又想利用我压垮四皇子，可我不在乎他们到底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我也不想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我要的只是让我和我妹妹能够活下去！”
厉晨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我帮着四皇子指认了太子，可就以他那狠辣的性子事成之后也必然杀我灭口，所以，在他们二人之中，我倒是更相信太子能留我一命！”
“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黑衣人仔细想着厉晨的话，发现似乎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很简单，只要你们能救出我妹妹，并且答应此事了解将我与妹妹安全送出京师，我就答应咬死四皇子！”
厉晨话音刚落，远处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嘈杂的脚步声。
“快点快点，下毒暗害太子殿下的人就在里面，马上包围此地。”
听声音，厉晨清楚，大理寺的人到了！
“时间可不多了，记住，没看到我妹妹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厉晨说着便缓缓坐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那黑衣人终是在此刻下定了决心，道，
“若是你敢骗我，当心你兄妹二人死无全尸！”
言罢，那黑衣人便解下身上腰带将三名兄弟的尸首绑在一起而后扛起快步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见到此人离去，厉晨心中那根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下，同时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显然已经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原来方才那一掌厉晨并没有完全挡下，如今五脏六腑都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若是方才那人不管不顾仍要拼杀，厉晨只怕未必能挡下他三招。
不过好在，他被厉晨的话唬住了。
厉晨想明白了，
四皇子自不必多说，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在他眼里自己是他谋害太子的重要人证，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哪怕厉晨帮着他指证太子，那事后厉晨也必定要死。
至于太子，平日里看似平易近人，温良恭谦让，但如今看来全是假象，原身不正是都被他冠冕堂皇的一面所欺骗，以至于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如果自己帮着他指认四皇子，太子短期内或许不会杀自己，甚至说不准还会保护自己，可一旦此事风波过去，太子一样不会让自己活着。
说白了，四皇子是真小人，而太子则是伪君子。
两者之间无论怎么选，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可要是谁都不选，提桶跑路呢？
厉晨并不觉得自己能跑多远，休说太子与四皇子会满世界追杀自己，朝廷上也必然会全天下缉拿自己，纵然自己有系统，可那也需要时间发育，而现在厉晨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原身还有一个妹妹，虽然厉晨没有见过她，可既然继承了原身的身体，那他的妹妹就是厉晨的妹妹，厉晨势必要救她。
而这也正是厉晨与那黑衣人谈条件的重要目的所在，让太子从四皇子手下救人。
至于厉晨，他自然也不会投靠太子与四皇子任何一方。
他要直趋龙堂，叩天子门！
太子与四皇子争相做局，无非就是想让皇帝与文武百官相信是对方在害自己，那厉晨就干脆跳过中间商环节，直面天子百官！
厉晨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或许皇帝会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而直接杀了自己。
但厉晨还是决定，赌了！
因为厉晨相信，有人会护着自己，而这人就是大理寺卿李茂！
李茂出身浙东名门李家，家族深耕数朝，根基深厚，可李茂为官数十载却从未仰仗过家族势力，他从小地方一路做起，现今官居京师大理寺卿这等要职，掌管天下刑狱。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涉党争，不畏皇权，心中只存公义，做事只看法度，若是有什么不合法理不合公义的地方，便是皇帝他也敢当庭直对。
而在这一起案件中，原身也就是厉晨并没有犯下过任何过错，所以即便是李茂把事情查清，厉晨也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法理。
至于杀人，大燕律有曰，凡人遇贼夺财害命者，杀之无罪！
哒哒哒......
随着一阵阵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厉晨已然被一队官兵团团围住。
“大人，我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