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我醒来，袁见山便被感染风寒的柳如烟叫走了。

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在床前，「娘娘当年中的箭毒复发了，已经侵入骨髓……」

我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还有多少日子？」

「多则三月，短则十天！」

行，快了！

我下令此事不许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袁见山！

我不要他的爱！自然也不会要他的怜悯！

变成可怜人，再被人笑话！我可就变成最可笑的人了！

我被劣质的碳火呛到咳血。

栀子要去求袁见山，我拦住了她。

擦干唇边的血迹，看着这冬日里少有的好日光，突然想出去转转。

不要在这腐朽的宫殿里消耗尽自己的生命。

栀子劝不住我，只好为我加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围上并不算太保暖的兔毛领，才准许我出门。

我牵着阿兄送来的大黄，欢喜出了门。

不拘于去何处。

只随着大黄的性子跑着。

好像我也是个自由的人，无拘无束的跑着。

我走不了太快，大黄又急躁的想跑。

想着听到哨声它便会回来，便松了手随它自在。

我静静坐在亭中，等待片刻就吹起哨声。

一声声哨声起，却始终不见大黄的身影……

我急了！

栀子扶着我顺着雪里的足迹找去！

最后那一大滩血渍出现在撷芳殿门口的白雪之中，里头躺着的是我的大黄！

我轻轻捧起大黄的头，抱在怀里，它打断了四肢，还割掉了舌头。

一行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最后一口血呕在了地上，与大黄的血混在一起！

我第一次起了杀心！

撷芳殿，柳如烟！

我的眼神冰冷刺骨，扶着栀子，一步步走进撷芳殿中，嘴角挂着鲜血！无人敢拦……

「谁杀了我的大黄！是谁！」我抽出腰间的软鞭，无力的拖着！

胆大的奴才前来阻拦，「娘娘不可啊！殿下在里面！」

我扬起手给了一鞭，却无力的脱落，没有伤到他分毫。

屋外的争吵声终于吵到了屋内缱绻的二人。

「吵什么！」袁见山一脸不耐烦的呵斥道。

奴仆跪了一地。

见我不跪不行礼，还出手伤人，他更是厌恶！

「你又要干嘛！禁足你听不懂嘛？」

「听不懂！我的大黄是谁杀的！」

我拿起鞭子指向周围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他总算看见了我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和血丝！

语气软了下来，伸出手来，擦拭我嘴角的血，「这是怎么了？」

我偏头躲过！

一字一句问道，「我的大黄！谁杀的！」

袁见山尴尬的手停悬在半空。

「咳咳咳咳……姐姐，你不要怪见山哥哥，那狗冲撞了我，见山哥哥才……」柳如烟如同病西子一般扶着婢女出来。

袁见山立马将她身上的灰狐裘拢好，搂在怀中，「你还没好，快回去休息……」

「贱人！我今天就杀了你们俩为我大黄报仇！」

我咬着牙，拼着浑身的力气抽向这二人，袁见山却将柳如烟紧紧护在怀中，受了我这一鞭！

「够了吗！顾雁雁！」

他的发髻被我打散，披着发转头质问！

柳如烟惊呼出声，「传太医，快传太医……」

袁见山拦住了她，「不要声张！」

随即下令，「此事不准外传！」

他不知是在维护自己的脸面，还是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