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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对照组,二嫁街溜子章节目录小说-杨桃沈烈免费阅读全文

八零对照组,二嫁街溜子章节目录小说-杨桃沈烈免费阅读全文

时间:2025-01-18 11:51:04

主角是杨桃沈烈的小说八零对照组,二嫁街溜子,由作者东成茜就独家创作,作者文笔相当扎实,且不炫技,网文中的清流。精彩内容推荐:石老师的亲妈了解了杨小芙的背景之后,确实不太满意。但妹妹热情、嘴甜,她跟石老师约会时,无论生理上,……

八零对照组,二嫁街溜子

爸妈去世后第二年,街道办的领导来到我家,要给我和妹妹一起介绍对象。

附近适龄的单身男青年,只有两个人。

一个叫石建华,三十多岁,出身书香门第,还是个中学老师,妥妥的金饭碗。

另一个叫沈烈,精神小伙,二十出头,人长得帅,性格桀骜不驯。

可他没有正经工作,一穷二白,整天和一帮无业游民鬼混,是个不折不扣的街溜子。

明眼人一对比,都知道,石老师可比那街溜子强多了。

父母去世后,我是姐姐,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让着妹妹。

这次也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妹妹杨小芙就急着说:“我先选!我要嫁给石老师,我喜欢年龄大的,成熟稳重。”

她充满敌意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跟她抢男人。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很意外。

街道主任好奇地问:“杨小芙,你不是喜欢年轻帅气的小哥吗?石老师年龄大了,怕你们有代沟。”

街道主任明显是向着我说话。

我和妹妹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平时在车间踩缝纫机,做针线活。

我性格踏实稳重,工作任劳任怨。

妹妹却坐不住,她常常偷懒,动不动就和工友吵架。

大家都希望,我嫁给成熟稳重的石老师。

妹妹却非常坚定地摇头。

“不,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没文化、没前途的街溜子呢?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石建华可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我不嫌他老,我就喜欢他!”

她又打包票,“你们放心吧,结婚后,我一定会收心,不再贪玩。我会勤俭持家,也会孝顺公婆的!”

街道办的人被她说动了,都为难地看着我。

“杨桃同志,你怎么看?”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我就知道,妹妹也重生了。

前世,她虽然也选了金饭碗老师,却纠结了三天三夜,可没像今天这样爽快。

不难理解,前世,她选择石老师是对的。

石建华长相普通,性格木讷、谨小慎微,非常古板。

但他胜在工作好,能给妹妹提供稳定的生活。

他在高中教书,单位还给他分了家属院,待遇很好。

妹妹作为教师家属,一直受人尊重,工作顺风顺水。

他们夫妻俩,后半生的日子,过得温馨且舒适。

对比之下,我就凄惨多了。

我嫁给了街溜子沈烈,婚后,夫妻感情并不和睦。

沈烈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我对他有偏见,就只顾工作,懒得搭理他。

最要命的是,沈烈常常背着我,去找他的狐朋狗友。

结婚不到三年,他意气用事,为朋友两肋插刀,跟隔壁片区的小混混干架。

结果,被小混混捅了后背,丢了性命。

他就这么走了,我连一儿半女也没生下。

妹妹在外面,到处传言,说我天生克夫命,没有人敢再娶我。

我成了寡妇,一辈子孤苦伶仃,穷困潦倒。

最终,我因劳累过度,精神恍惚,被缝纫机轧断手,永远倒在了车间。

一生悲哀,凄苦。

可临死前,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这一生,不过是妹妹的对照组。

我杨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妹妹杨小芙的温馨幸福。

可直到重生,我都想不明白,凭什么?

每一个配角,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凭什么对照组,就活该过得凄惨,过得不幸呢?

不,我想告诉老天,我不认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

前世,妹妹想过好日子,想端铁饭碗,所以选择了石老师,这一点无可厚非,我并不恨她。

但我们出嫁后,她竟像是换了个人,突然和我决裂。

她常常嘲笑我,说我天生命贱,只配嫁给街溜子。

在我丧偶之后,她还到处宣扬,说我是克夫的扫把星。

就连我被缝纫机轧断手,也是因为她使绊子,故意派人让我加班。

因为她觉得,只有我过得凄惨,她才会过得幸福。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恨,对她早已没了姐妹情。

什么对照组,什么破命运,凭什么我要按照别人的剧本活?

这一世,我一定要改写自己的命运。

我的命运我做主,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以,面对妹妹的嚣张,我非常平静地开口。

“各位领导,谢谢你们的关心。既然妹妹选择嫁老师,那我就让让她,我选择嫁给街溜……呃,我选择嫁给沈烈同志!”

如果沈烈注定是个短命的,最多再活三年。

和前世漫长的凄惨相比,眨眼就过去了。

主任一声叹息,心疼道:“唉,杨桃,婚姻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你起码打听一下,沈烈同志的背景。”

他又说:“现在不流行包办婚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可以再等两年。”

我摇摇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结婚之后,沈烈同志会成为一个好丈夫的。不过……”

我话锋一转,“嫁给沈烈前,我有一个条件。”

妹妹立即变得敏感,狐疑地看过来:“条件?你还想要什么条件?”

在她印象里,前世的我,可没说要什么条件。

我看着杨小芙:“妹妹,爸妈不在了,我们各自嫁人了,也该分家了。”

“爸妈留下的钱,还有家里值钱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但是,这套房子,必须留给我。”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平房,街坊邻居挤在一起,居住环境不好,房子也不值钱。

尽管千禧年以后,房价会上涨,这里会变成拥挤的城中村。

但现在,人人想住进高层筒子楼,这些平房反而不起眼。

就连街道主任也觉得,我提的要求并不过分。

可妹妹是“重生者”,自然知道,多年以后,房价会成倍地上涨。

前世,我们到了中年,就是因为房价上涨,她才会处心积虑地想弄死我。

她想要独吞爸妈的房子。

于是,她立即跳脚:“呸,我的好姐姐,你可真会打主意,狮子大开口啊!你想要房子,门儿都没有。”

她根本不会理解,我只要房子,是因为这里留下了爸妈的回忆。

她这种冷血动物,是不会理解我的感情,我的念想。

面对妹妹的反对,我坚定地说:“杨小芙,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嫁给街溜子了,我也要嫁给石老师。”

我对街道办主任说:“主任,你可以把我们姐妹俩的照片、学历、工作信息,都交给石老师,你让他来选就好了。”

妹妹一听,就更着急了。

众所周知,她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她十几岁就当过小太妹,既不上山下乡,也不好好读书,而是在街上,天天跟着一帮小混混。

去年,她才花钱进入纺织厂,踩缝纫机,可惜她工作态度不好,效率很低,名声也非常差。

而我就不一样了。

我正儿八经读过高中,是纺织厂的三八红旗手,年年都是优秀职工。

而且我性格温婉,乐于助人,和同事关系好,名声口碑都非常好。

石老师的父母也是退休教师,都是非常传统的人。

石家就算用脚趾头选,也会选择让我去做他们家的儿媳妇。

妹妹太清楚这一点,知道如果公平竞争,她一定竞争不过我。

所以,她只好妥协了。

她生气地说:“哼,你这当姐姐的,要不要脸呀?跟妹妹抢男人!”

“行吧,你要那破房子,我就给你房子,但是爸妈留下来的钱,我要一分不剩全拿走。”

妹妹想的是,她拿了钱,等她结婚后,遇到便宜的房子,再买一套就行。

可她根本不知道,这些钱,如果成了嫁妆,带到了石家,按照他们家的家规,财政大权都是婆婆在管。

石家婆婆是个老古董,是不可能让儿媳妇花钱买房子的。

房子就这么解决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便是正式的相亲见面了。

【】

妹妹那边,相亲很顺利。

石建华三十多岁,奔四的人了,一直未婚无子,街坊邻居指指点点,他压力非常大。

如今有个俏皮活泼的姑娘,愿意嫁给他,他自然求之不得。

石老师的亲妈了解了杨小芙的背景之后,确实不太满意。

但妹妹热情、嘴甜,她跟石老师约会时,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非常主动。

石老师压抑了这么多年,干柴烈火,很快就被拿下。

一个月后,妹妹就和石建华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妹妹出嫁那一天,可以说十分风光。

她嫁的是铁饭碗老师,厂里人以前对她有不满的,现在也都不得不高看她。

所以,很多人来参加她的婚礼。

离家时,妹妹得意地跟我说:“姐,你就守着这破房子,孤苦伶仃过一辈子吧。因为,你天生注定,就是个苦命人啊!”

“没办法,你过得有多苦,我就会有多幸福。做人呢想要开心,前提是,你可一定要认命啊!”

我没有客气,只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我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了家门。

“杨小芙,滚出我的家,以后都别来!”

关上门之后,我既感到轻松,又感到伤心。

我终于甩掉了妹妹,而且保住了父母的房子。

至少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像前世一样,没钱治病,冻死病死在街头。

起码现在,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这一辈子,我一定要相信,只要我不认命,每一次的改变,一定会带来不一样的结局。

不过,相比妹妹的婚姻顺利,我这边的相亲,就曲折多了。

【】

年底了,纺织厂接了很多订单,我白天晚上都在加班。

而街溜子沈烈那边,每天无所事事,居无定所,他也不好好上班。

厂里承诺,他愿意成家,就给他安排保安的工作。

但他整天跟着狐朋狗友鬼混,不分黑夜白天。

所以,我们的相亲,一直在推迟。

终于等到小年这一天,纺织厂放了一天假,沈烈也空出了时间。

我们通过中间人介绍,约在电影院见面。

说实话,前世我们做过夫妻,但相处时光非常短暂,也就两三年。

所以,我对沈烈的了解并不多。

而且我们思想、性格差距过大,我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怕的。

前世的他,抽烟喝酒打架,样样精通,人人对他闻风丧胆。

但不得不说,结婚之后,他虽然沉默清冷、不爱说话,但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

他从来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更没有勉强过我。

此时此刻,去见他的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客流太大,马路上的红绿灯坏了,十字路口堵车,堵了好一会儿。

我心急如焚,只好跳下车。

剩下的一小段路,我马不停蹄地跑过去。

这一路,我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双脸通红。

等我赶到的时候,电影院仔细看,门口空空荡荡。

只有一个个子很高、很清瘦的男人,邪气地跨在二八大杠上。

他慵懒地抽着烟,烟头像一只萤火虫,在夜里闪着幽幽的微光。

我下意识喊他的名字:“沈烈!”

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他。

沈烈也看到我,眼睛微微发亮。

他迅速掐灭了手里的烟,大步朝我走来,也喊我的名字:“杨桃。”

我们都没有询问对方,只一眼,我们就认定了,是彼此在等的那个人。

我十分愧疚,急忙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我说这话的时候,脸颊通红,还微微喘气。

因为跑得太热,帽子和围巾都被我摘掉了,拿在手里。

沈烈没有说话,只是帮我重新把帽子和围巾戴好,柔声说了一句:“别感冒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

他又说:“下次别跑这么急,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我突然有一点心酸。

其实沈烈很帅,眉清目秀,俊朗又漂亮。

他虽然是个街溜子,也是这条街上最好看的街溜子。

不管他在别人眼中,风评如何,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出身不好,难道是一个人的错吗?

一想到他只剩两三年的生命,我就有些遗憾,想好好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刻。

我担心地问:“这么晚了,电影都开场了吧?咱们是不是进不去了?”

沈烈却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朝电影院门口走过去。

他轻笑,“老子买了票,他们谁敢阻拦!”

门卫见有人来,很不耐烦地说:“电影都开场了,过期不退,也不许进场。”

可他话说了一半,见是沈烈的脸,就打了个哆嗦。

门卫害怕地说:“嘿,烈哥,是你啊,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来看电影,还要什么票呀?快进去吧。”

门卫说着,很自然地给我们放行了。

我真是叹为观止。

我很想问他,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但电影已经开场了,我们只能安安静静,猫着身子,坐进了最后一排。

不得不说,电影非常精彩,是当年最火的电影,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

很多年以后,李连杰会成为大江南北家喻户晓的巨星,但这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新人演员。

看着电影里年轻的面孔,我突然热泪盈眶。

倒不是因为剧情,而是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我真的重生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重回青春、重回少年的,我一定要珍惜现在。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烈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他主动跟我讲起了前面的剧情。

但讲到一半,他见我满眼都是泪水,疑惑地愣住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郁闷地说:“杨桃,你要是不想跟我相亲,我绝不勉强你,也绝不烦你。”

他失落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姑娘,这场相亲是街道办强加给你的,所以,你一直躲着我。”

我知道他误会我了,便赶紧道:“不是的,我是自愿……”

可说到一半,过道那边,突然有人扔过来一个石子,扔到了沈烈脚下。

我顺着方向望过去,就看到阴影里,有两个精神小伙。

一个染着黄毛,一个烫了卷毛,手上还都有花臂。

他们在门口,冲着沈烈比划,各种手势。

不用说,肯定是他们的小团体出事儿了,有“业务”需要拓展。

前世就是这样,我们结婚后,沈烈在家里,常常被他们一声口哨,一个暗号,就叫出去,大杀四方。

这次也一样。

沈烈看到卷毛、黄毛之后,脸色大变。

他在我耳边说:“杨桃,我出去办点事儿,过一会儿就回来!”

他不由分说站起身,义无反顾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有千言万语。

现在,我们没有结婚,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

我不是沈烈的妻子,而这些兄弟,从小到大跟他在一条街上混。

穷苦人家的孩子,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我无权干涉他们。

可接下来,我再也无心看电影,心里眼里,满脑子都是他。

他也不是坏人,他只是想保护自己,他从来不恃强凌弱,可为什么,他那么短命呢?

我多想让他远离纷争,也能平安顺遂、长命百岁啊。

直到电影院散场,我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沈烈也没有回来。

我记得前世,电影院赛场,我没有等沈烈,就自己回家了,

后来,虽然我们又见了几次面,象征性地领了结婚证。

因为缺乏沟通和信任,日子过得不温不火,毫无激情。

但这一世,今天,我决定留下来等他。

尽管我不确定,他今夜会不会回来。

黑夜里,我一个人,坐在电影院外面的台阶上,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还有二八大杠刹车的声音。

我睁开眼,果然,眼前的人是沈烈。

他气喘吁吁,把车子骑得飞快,几乎要冒火。

没停稳,他就从二八大杠上跳下来,车子歪歪斜斜,被他扔到地上。

他拉起我,有点生气地说:“杨桃,你怎么这么傻?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在大街上?”

和之前的漂亮小哥比,此刻的沈烈,脸上全是伤,额头肿了,身上还有血渍。

可他的眼里,全是关心。

前世的他,在我面前,很少这么激动过。

沈烈的爷爷奶奶,早在民国时期,就是办厂做生意的。

后来,沈家因某些原因,家道中落,父母病逝。

他搬出洋房豪宅,从有钱的少爷,变成了街上的二流子,在大杂院租房。

因为没钱交学费,他初中没有毕业,就早早辍学了。

在别人看来,他没文凭、没文化,但他小时候,其实是读过书的。

他骨子里的自尊、清高,是与生俱来的。

前世,我对他冷若冰霜,他也绝不会低声下气来讨好我。

我们两个人,一个有偏见,一个很傲慢。

结果就是,我们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我想起前世,结婚第三年,其实我已经决定,跟他好好过日子,想跟他生一个孩子。

可那一年,他偏偏跑出去,跟别人打架。

他被另一个混混头子,用刀扎伤,伤到了大动脉,永远失去了生命。

我突然很委屈,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

好好一个人,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我这么一哭,沈烈反而慌了。

他不知所措,扯着袖子,想要帮我擦眼泪。

但他袖子上全都是血,把我的脸弄得更脏了。

他心里一急,干脆脱掉了军大衣。

大冬天的,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那是他为了相亲,弟兄几个凑钱买的。

他小心翼翼,帮我擦脸,擦眼泪。

他无奈道:“杨桃,你们女孩子,怎么这么爱哭呀?刚刚,我又没骂你,只是说大声了一点,你至于吗?”

他又解释:“刚刚,我教训完那帮混蛋,帮我兄弟出完气,想着电影结束了,你可能先回家了,所以我先去你家找你了。谁知你们家一直没亮灯,我才来电影院找你的!”

我哭得更厉害了。

原来前世,我们第一次约会那晚,他并没有把我抛弃。

前世,我的确先回家了,没有在电影院等他。

他居然找到我家,一直等在我的窗外,见我房间里灯亮着,才放心离开。

原来,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有这么多误会。

千言万语,我抽泣着,只汇成一句话,说:“沈烈,你以后别再打架了,都改了吧!”

沈烈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这种事,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街道,就有江湖,就有纷争。

沈烈和他的弟兄,混了这么多年,想完全摘出来,太难了。

沈烈无法给我承诺,他宁愿沉默,也不愿骗我。

我着急道:“你要是不改,我会变成寡妇啊!”

这话实在不吉利。

可沈烈眼睛里,全是动容。

“杨桃,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

因为,我只有嫁给他,万一他死了,我才可能成寡妇。

我若不肯嫁他,哪来的寡妇?

我气得打他一下。

“沈烈,我都同意跟你相亲了,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

沈烈突然傻笑起来。

他笑得真好看,月牙弯弯,像星星一样漂亮。

他认真道:“杨桃,你放心,为了你,我不会被别人打死,我会好好活着。”

我心里的石头,还是不能放下。

谁不想好好活着呀,可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

谁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抗衡强大的命运呢?

但不管怎样,我跟沈烈第一次约会,就捅破了心里的窗户纸。

往后几个月,我们又见过几次,都非常顺利。

我们之间,不再有隔阂,不再有试探。

他变得热情,主动,我也真诚,开诚布公。

很自然地,又一次约会后,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我们成为了夫妻,首要解决的,是住房问题。

我这边,钱都被妹妹拿走了,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沈烈那边,更是一穷二白,连个家都没有。

前世,我们结婚后,住的还是厂里的宿舍。

宿舍墙很薄,隔音差,夫妻间说话都不方便。

但这一世,沈烈可以住我爸妈的家,也是我们的家。

我再次感慨,今生要回房子,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相比妹妹的热闹婚宴,我和沈烈的婚礼,冷清多了。

亲朋好友和工厂同事,知道我嫁的是街溜子沈烈,都不愿参加我的婚礼。

新婚当晚,我们只做了两桌菜,招待沈烈的弟兄团。

倒是我妹妹杨小芙,难得上门了。

妹妹是坐着小汽车来的。

车子是她公公婆婆的,老两口德高望重,退休金高,原单位给他们配了车。

但妹妹今天来,显然不是来祝福我的。

进门之后,她见家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囍字。

除了好看的新郎,剩下全是街溜子,她忍不住笑了。

她捂住鼻子,嫌弃道:“哎呀,姐姐真可怜,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婚礼办得冷冷清清,家里全是街溜子,厂里的人都不来吃饭!”

她嘲弄道:“男方结婚后,还要住你家,这不就是上门女婿吗?”

几个兄弟一听,都很生气。

他们站起身,握着酒瓶,随时都能爆炸。

沈烈脸色阴沉,却安抚他们,“我媳妇的地盘,不许弄脏。”

他又看向杨小芙,“我沈烈不打女人,但你再敢说一遍,弟兄们让你横着出去,我也拦不住。”

杨小芙瞬间怂了,不敢吱声。

我见势不妙,赶紧把妹妹推出门。

“杨小芙,这里是我和沈烈的家,我们爱让谁进,跟你有什么关系?总比你不请自来的好!”

我冷漠道:“你要是再敢来骚扰我,我们就断绝姐妹关系。”

妹妹高傲道:“哼,你这种穷亲戚,狗才愿意认。从此以后,我们姐妹恩断义绝,不再往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享我的福,你吃你的苦。”

说完,她扬长而去。

我却很不服气。

我的生活已经微微改变,凭什么她享福,我吃苦?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以后,我们各凭本事。

沈烈的几个朋友见状,都很知趣,不再劝酒。

黄毛、卷毛也客气几句,纷纷离开了。

我收拾到一半,突然听到街道外面,传来一阵叫骂声。

那是一个熟悉的女声,非常尖锐。

不用问,正是杨小芙。

“啊,谁这么缺德,这么没良心?敢在路上铺钉子,我们家的车,一对轮胎,都扎爆了!”

杨小芙一边在街上跑,一边叫骂,仿佛这样,就能叫出罪魁祸首。

“杀千刀的,你们这些贫民窟的穷鬼,你们知道这车多少钱吗?你们赔得起吗?谁干的,给老娘站出来?”

她害怕沈烈,不敢进我的院子,只能在外面喊。

夜深人静的,我听出了事情缘由。

车子莫名其妙坏了,杨小芙没脸回家,不敢给公公婆婆交代。

可她在街上喊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她。

我也感到很奇怪。

平时这条街,街坊邻居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从不见钉子。

小孩子光着脚丫,在地上跑,也从没出过事。

怎么就今晚,突然出现钉子了呢?

一转身,我看见沈烈眉眼间,似乎藏着笑意。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事肯定跟他的弟兄有关。

我忍不住问:“沈烈,那车子……该不会是黄毛、卷毛他们搞的鬼吧?”

沈烈非常无辜。

他一边笑,一边帮我洗盘子。

“怎么会呢?我那帮弟兄,平时什么事儿都干,就是不干好事,不会替天行道。”

这一刻,我也跟着开心起来。

家里多了一个男人,好像也不错。

但我很快笑不出来。

因为,整理完客厅,真正的新婚夜来了。

我没法不紧张。

前世,我们的婚房是宿舍,隔音很差。

每天晚上,我们根本不敢闹出什么动静。

外面有一群人,都在支着耳朵,听墙角。

但今晚,我们的婚房是独门独院,安静又温馨。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躺在床上,还是紧张、不安,担心。

毕竟,身边躺着一个不熟悉的“老熟人”。

我像个孩子,紧张得一会儿工夫,就喝了四五次水。

终于,还是沈烈先开口了。

他突然看着我,表情忐忑,轻声对我说:“杨桃,我有话跟你说。”

啊?

我以为他想要表白,但没想到,他说的是——

“杨桃,我想去深城打工,你愿意让我去吗?”

我愣住了,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决定去深城?”

沈烈说:“不突然,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

“我认识两个音响店的老板,他们的货都是从深城进的。他们说,深城是经济特区,遍地都是做生意的,有机会能挣大钱。”

“杨桃,如果我没结婚,一个人,我可能早就去深城了。但现在,我结婚了,有了你,做男人要有担当,所以,我会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我绝不离开你。”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沈烈对我说过最多的话。

其实前世,他也征求过我的意见。

只不过,不是新婚夜,而是结婚半年后。

是我的真诚和信赖,促使他提前半年,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可惜前世,我不理解他,毫不犹豫,拒绝他去深城。

那时我刚结婚,无依无靠,父母不在了,妹妹也跟我决裂了。

我哭了一整夜,大骂他的想法不成熟,不靠谱。

我那时说:“沈烈,如果你是个男人,你要对我负责,你不许走,不许离开我。”

其实,我也非常害怕,担心他。

我担心深城那边,人生地不熟,怕他被人骗,怕他出事。

所以前世,由于我的强烈反对,沈烈并没有去深城,而是留在家里。

他甘心做一个工厂小保安,偶尔跟卷毛、黄毛他们出去,喝酒混日子。

他做保安的收入,非常微薄,但他还是把每个月的工资,全部都留给了我。

直到后来,他有一个兄弟,惹上了隔壁片区的小混混头子,两帮兄弟团,火拼了一夜。

沈烈虽然赢了,却被对方耍阴招,给捅了后背……

一想到这里,我就非常后悔。

如果前世,我同意沈烈去深城,也许他就不会在两年后,失去性命。

我又想起前世,沈烈死后,我去公安局认尸。

我跪在地上痛哭,大骂盖着白布的沈烈。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冲动,为什么不珍惜生命,还骂他是个不负责的男人,为什么抛下妻子!

黄毛和卷毛听不下去,伤心地帮沈烈解释。

黄毛说:“嫂子,你别怪烈哥,是对方骂得太难听了!那混蛋来挑事,诬蔑你,说你勾引你妹妹的男人,抢妹夫,沈烈听不下去,才和那混蛋打起来的!”

卷毛也说:“烈哥打架都打赢了,本来可以直接打死那混蛋的。可他说家里有媳妇,不能下死手,不能坐牢,所以放了那小混蛋一命。但没想到,对方使阴招,怀里还藏着一把匕首……”

我那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愿接受现实。

现在想想,沈烈才是最无辜,最遗憾的那个。

他不该短命的。

他是个好人,不应该困在这里。

他应该和我一样,改变自己的命运。

于是,我非常认真、坦荡地跟他说:“好啊,你去深城,我支持你,去闯出一番天地。”

沈烈愣住。

下一秒,他激动地抱着我说:“杨桃,你真的同意我出去?”

我说:“是啊,你还年轻,有大把试错机会。不管这次出去,能不能成,你记住,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憧憬着,“在工厂里一辈子打工,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也会好好上班,存点钱,将来咱们也开个小店,当老板,好不好?”

沈烈和我的想法一样。

他动情地说:“杨桃,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活着回来见你,而且我一定能挣到钱,活出个人样再回来找你。”

我也忍不住抱住了他,说:“我相信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深深吻住了。

【】

第二天,沈烈就买了南下深城的火车票,和他的兄弟告别,让他们多照顾我。

我把沈烈送到火车站,还把家里仅剩的一些积蓄,干粮,都收拾好了给他。

但沈烈只留下了干粮,钱票一分没带,都给了我。

他说:“放心吧,到那边有老板会接应我,他们也会照顾我的。”

沈烈的祖上,世代经商,生意做得很大,多少有些世交。

他在深城有门路,总比无头苍蝇要好很多,我渐渐放心了。

我们不顾旁人眼光,在火车站牵起手。

沈烈忍不住抱了抱我,“杨桃,如果有人欺负你,就给我写信、发电报。急事找黄毛、卷毛,他们会照顾你。”

他想了想,又道:“还有,你是我的爱人,我不在家,你不许看上别的男人。”

我笑着捂住他的嘴。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我心里只有你。”

送走沈烈,我继续回厂里上班,每天坐在缝纫机前,一刻不停地加工面料。

沈烈去深城这件事,仅用了半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工厂。

大家纷纷嘲笑我傻,说我连个男人都拴不住。

杨小芙听说了这件事,也大着肚子,来看热闹。

是的,她怀孕了,厂长看在石家的面子,提前让她回家休假。

她结婚才四个月,肚子却胖成球,春天的衣服薄,怎么也遮不住。

杨小芙一来,就嘲笑我。

“哎呀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老石,上周评上优秀教师,还给分了筒子楼,我们已经从家属院搬出去,住进新楼房了!”

“难怪我们有这么多好事,原来是你又命苦了,你男人不要你了!沈烈不在家,你简直就是在提前守活寡。姐姐啊,你的命,怎么比以前还苦呀?”

我冷冷地回击:“是,我命不好,不像你啊,结婚四个月,就怀了五个月的肚子。”

车间里,我故意很大声。

“我男人沈烈,是光明正大去深城的,合理合法,没钻漏子。不像有些人,结婚前约会,正儿八经的饭店、电影院不去,天天往招待所跑。”

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

大家其实心照不宣,都知道杨小芙当初相亲,婆家看不上,一直反对他们结婚。

所以,她一有机会,就跟石建华去招待所约会。

一个月后,肚子有了,只能奉子成婚。

妹妹万万没想到,我会摆到明面上说。

她恼羞成怒,反驳道:“杨桃,你血口喷人,胡说!谁去招待所了,你们都不许乱传!”

她气急败坏地走了。

但是,老百姓的嘴是管不住的。

杨小芙未婚先孕,和石建华没领证就钻宾馆,还是被传了出去。

整个街道、附近几个工厂,都知道了。

石家是书香门第,非常注重门风和口碑。

石建华以后评优,自然受影响。杨小芙在婆家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闹归闹,我却知道,工友们不是同情我,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以前,我被妹妹欺负的时候,并没有人站出来帮我。

未来,民营经济兴起,很多老厂会被时代淘汰。

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

我更怕再过几年,我会变得和工友们一样,变成麻木的人。

我需要不断地提升自己,让自己更加进步。

所以,当天晚上下班之后,我就去报名了电大。

这里有正规的夜间培训,专门给那些没上过大学的年轻人,提供学习机会。

交钱报名后,只要愿意学习,就可以考试,拿到各种职业技能证书。

我主动报了服装设计专业。

兜兜转转,我还是想干老本行。

教课的老师,姓姚,四十多岁,是个非常专业的女性。

她留过洋,在国外公司当过服装设计师。

她设计的衣服,很多都是国外风格的。

在这个年代,多少有点崇洋媚外,所以报她课的人非常少。

姚老师见我报了她的课,又是个会用缝纫机的“同行”,她非常高兴了。

她手把手地教我画图,做设计。

她鼓励我说:“杨桃,你是个有天赋的姑娘,好好学习,将来你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我心里也激动,便每天熬夜学习。

我给自己买了铅笔,反复在纸上画图,练基本功。

我的工资不高,好在有工厂管饭。

我的吃穿都在厂里,用的都是旧东西,尽量不花钱,减少开支。

我用一半的工资来上课、买书、买画纸和铅笔。

另一半工资,我都寄到深城。

我知道沈烈那边,肯定也不容易。

我没有过多安慰他,只是默默地寄钱,让他知道,家里一直有人在等他。

不管任何时候,他永远是有退路的。

沈烈第一个月,接受了我的钱。

可第二个月,他就把钱寄给了我。

第三个月,他开始陆陆续续地,给我寄他的工资了。

一开始是十块、二十块,后来是一百块,两百块……

那时候,写信很慢,发电报也惜字如金。

我只能告诉沈烈,我很好,让他不要寄钱,把钱存起来,自己做生意。

一年之后,我顺利从电大毕业了。

我的毕业作品,姚老师非常认可。

她告诉我:“杨桃,你要大胆去画,设计风格不要局限于国内的画报,或者文艺晚会。”

“你要把目光放在国际、海外,不要怕别人说崇洋媚外,因为以后的趋势,一定是国际合作、国际交流,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共同进步。”

我非常骄傲,把考试结果告诉了沈烈。

沈烈得知我拿到服装设计师的资格证,也为我自豪。

他像个万能的聚宝盆,不知从哪里搜罗,给我寄来了十几本国外时装杂志。

杂志上的那些洋妞,穿着都非常前卫。

但她们展示出来的,都是健康美,也更成熟。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审美,我们不能一味地去追随别人。

所以,我告诉姚老师,我可以设计出中西合璧的风格,取长补短。

姚老师非常高兴,她把我的每一份设计稿,都保存得非常完美。

她还大胆地教我打版,帮我把那些设计图,做成真实的衣服。

我干脆从市场上买一些废料布料,拼在一起,一片一片地去做衣服,练手。

姚老师见了,主动建议我跳槽。

她说:“杨桃,你不应该在工厂埋没你的才华,你应该去服装公司,当真正的服装设计师。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推荐你去国外学习!”

但我却拒绝了。

我告诉她:“姚老师,我相信你说的,未来,中国与国际的交流,会越来越多。有机会,我一定会出国见识。”

“但现在,我还不能出国,我爱人还在深城奋斗,我要等他回来。”

姚老师欣慰地点头:“好,我相信,会有那一天。”

然而,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厂里发生了一件事。

【】

金九银十的月份,纺织厂的订单量大增,幸运地接到了一批外贸布料订单。

厂里把这份订单的质检工作,交给了杨小芙负责。

是的,杨小芙回来上班了。

几个月前,杨小芙生了个男孩。

她怀孕期间,好吃懒做,身材严重走样,石建华对她颇有微词。

这次,她生出来的孩子,脑袋不灵光,身子也不好。

公婆本就嫌弃她未婚先孕,如今更对她不满。

杨小芙刚出月子,就被婆婆赶去厂里上班了。

厂长想讨好石家人,主动给杨小芙调岗,让她去质检部,不用辛苦登缝纫机了。

杨小芙为了挽回名声、挣大钱,工作十分主动。

第一批外贸单,大家加班加点,齐心协力。

老外收到货后,很满意,又紧急增加了双倍订单。

大家都很高兴。

厂里的效益好了,大家年底奖金也多。

可第二批一开工,我就发现问题了。

第二批生产的布料,虽然花色一样,但质量差很多,会掉色,还容易褶皱。

我忍不住,去办公室,找车间主任和厂长。

我问质检部的人:“这两批布料不一样,质检员是谁,怎么打的合格标签?老外知道吗?”

车间主任却对我使眼色,让我闭嘴。

“杨桃,你小声点,我们也都知道,第二批布料质量差。”

“可咱们为了抢单子,承诺出货多,工期紧,根本来不及。杨小芙说,国外的要求标准低,咱们只要减少一些原材料,就能大大节约时间,提升利润啊。”

其他工友也附和:“就是,只有厂里利润高了,咱们的工资才会高!”

可这不就是偷工减料吗?

我看过国外的杂志,知道中外的质检标准不一样,但这不代表,外国人是傻子啊。

我着急道:“这些面料问题很大,色牢度、悬垂性,都比第一批差,万一老外退货……”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推了一把,撞到会议室的音响上。

是杨小芙。

她闯进来,指着我大骂。

“呸,扫把星,说什么丧气话呢!”

她不满道:“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我嫁得好、过得好,还生了个大胖儿子,可你犯不着害我呀!”

“第二批面料,稍微掉色很正常,谁家床单用久了不掉色?你要是闹大了,订单不能按时交工,不是断了工厂的口粮吗?”

在利润面前,大家都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他们甚至指责我,不合群,不顾工友的利益。

就连厂长也很生气。

厂长指着我,严厉道:“杨桃同志,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你再自私自利,不好好工作,我就开除你!”

我气得不行,眼泪直打转。

我冲厂长喊:“坑蒙拐骗的事,我绝不会干。你可以开除我,但厂里必须给我补偿,至少给我发三倍工资!”

厂长一听就火了。

“杨桃,你想得美!你自己不干,别说三个月工资,我一个月工资都不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一听这话,肺快要气炸,只想去法院告他们。

突然,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大力踹开。

一道男声传进来——

“一帮混蛋,欺负我爱人,找死啊?”

我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他,沈烈!

【】

一年多不见,沈烈瘦了,也黑了,但更多的是强壮,棱角分明。

我哭着扑上去,紧紧抱着他。

“沈烈,你怎么回来了?”

沈烈身后,还跟着两个弟兄,是很久没见的黄毛、卷毛。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黄毛笑着说:“嫂子,烈哥一下火车,就来找你了。他没提前通知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沈烈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护到身后。

突然,他拎起会议室的桌子,干净利落,就把音响给砸了。

音响发出尖锐的叫声,几秒钟后,彻底熄火。

音响是花大价钱,从国外进口的,这一下,几千块没有了。

大家吓得抱团,厂长也慌乱,“沈烈,你这是干什么?”

沈烈轻笑,“没什么,刚刚你们送了我爱人一份大礼,我自然要礼尚往来。”

八零对照组,二嫁街溜子

八零对照组,二嫁街溜子

作者:东成茜就类型:言情状态:连载中

1983年,妹妹嫁给了铁饭碗的老师。我却嫁给了没文化、没工作的街溜子。后来,妹妹和老师住上楼房,一生顺遂。街溜子却和小混混干架,我成了寡妇,一生贫穷,凄苦。去世后我才知道,自己只是妹妹的对照组。我的凄惨,就是为了衬托妹妹的幸福。一睁眼,我们又回到了相亲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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