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恋的第五年，沈清河眉眼弯弯，无尽温柔。
“婉婉，你是我心中唯一的正妻人选。”
我沉醉于他柔情似水的眼眸，晕乎乎地将自己给了他。
可没想到，第二天就听到了他和那群纨绔的调侃。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当真睡到了言婉？”
沈清河笑得肆意，“不过是拿她练手罢了。”
“她姐姐那么难追，只能从她身上尝点甜头咯。”
“到时候娶了第一美人言乐，把她当个妾室纳了也不错。”
我转身点头，答应了陪同公主去西凉和亲。
1
“沈兄你胆子是真的大啊！”
“是啊，连宰相的女儿都敢睡，你就不怕被言相知道，治了你的罪？”
沈清河斜睨了他一眼，“他知道又如何？他女儿爱狠了我。”
“实不相瞒，昨晚我本来是克制住的，要不是她引诱我，我也不至于冲动成那样。”
这句话一出，厢房内瞬间响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那个温温柔柔的言婉私底下竟然是如此的**做派。”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们沈兄魅力多大，更何况，那言婉可是爱慕了沈兄好几年呢！”
男人们的话恶意满满，“那沈兄，这言婉的身材如何？可比得上你的梦中情人言乐？”
沈清河眸间闪过一抹寒意，眯着眼看向他，“闭嘴，不许打趣乐乐。”
那人讪讪一笑，连忙转移了话题。
“沈兄，不过言婉怎么说也是宰相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做你的妾室？”
“这有什么，她爱我爱得失了魂，自然怎么着都要和我在一起的。”
沈清河又倒了杯酒水，仰头喝下，“我肯纳她为妾，她保准开心的不行。”
在众人的起哄和艳羡声中，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我没想到，昨晚还在我耳边呢喃着要娶我的男人，竟然心中惦念着我的姐姐。
甚至......还只想让我做妾！
我紧紧攥住裙摆，将哭喊压抑在内心。
店小二的脚步声从远处袭来，我赶忙稳住颤抖的身子，躲进了隔壁的空厢房。
刚关上门，耻辱的泪水就唰唰地从眼角滑落。
沈清河的那些话，如同一把把利刃，直刺我的内心。
直到现在，我仍觉得刚刚听到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
我怎么也想不到，昨晚和我那样亲昵抵死缠绵的男人，今天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原来姨娘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真的能将爱与性分开。
他为了描绘的幸福，不过是将我骗上床的手段。
听着隔壁厢房的欢声笑语，我哭得不能自已。
过了好久，我才缓了过来。
看着铜镜中红肿的双眼，我让丫鬟去和沈清河说我身体不适，需要先行离开。
虽然我知道，他其实并不会在意。
苦涩地笑笑，我戴上面纱，上了马车。
临走时，我突然听到了沈清河小厮的声音。
“言**，公子让我给您递张纸条。”
纸上，未干的墨迹书透着沈清河毫不掩饰的轻视。
“那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留一会。”
“对了，记得服避子药。”
我盯着他清瘦有力的字迹，再次陷入了回忆。
昨晚是我的及笄礼也是中元节，沈清河在宴会结束后，偷偷地带着我出了门。
河边，无数人放着花灯。
璀璨的星光照耀着粼粼的河面，暖光的灯光映衬着他清俊的眉眼。
那一刻，我的心彻彻底底地沦陷。
之后，我们去了客栈，他咬着我的脖颈，在我耳边温柔的呢喃。
在我累的睡过去之前，听到了他带着懊悔的歉意。
“婉婉，我不该如此冲动地要了你这么多次。”
“我会负责的，等我准备一番，就上门去向你父亲提亲。”
我带着幸福的笑意睡去，可谁也没想到，这不过只是一场美梦。
哒哒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指甲刺入掌心，一阵痛感将我拉回现实。
我像条小尾巴般的在沈清河身后跟了五年，早已习惯了爱他。
可现在，我不得不割舍这一切了。
2
第二天中午，我的闺中密友唐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婉婉，今天尚书府举办的宴会你怎么不去？”
“听说你姐姐和沈清河都要到场呢！”
我心头刺痛，垂下眼帘。
“我身体不适，不想去。”
“哎呀，你看上去好好的，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往日不是一直追着沈清河跑的吗？怎么这次又不想去了？”
“这次可是一场相看宴，要是你姐姐和沈清河看对了眼的话，你可就再没机会了。”
我苦涩笑笑，想再次拒绝却被她拉着去了宴会。
喧闹的宴会上，百花齐放。
沈清河坐在言乐的旁边，两人一幅相谈甚欢的模样。
周围人识趣地给他们让了一块地方。
言笑美目含情，粉面含春，捧起一杯酒举到他面前。
沈清河难得的沉稳，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他同样举起酒，回敬着言乐。
看着他气度非凡的模样，言乐羞红了脸。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开口约她赏花。
两人来到桃花树下，言乐行走时被发丝被花枝勾住。
沈清河隔着手帕，为言乐解开头发。
他声音温柔道：“言**，沈某唐突了。”
我看着这一幕，泪水如决堤般落下。
我知道在他心底，我比不上言乐。
可我却想不到，差距竟然会如此之大。
他将她视作珍宝，连触碰她的头发都隔着手帕。
可却对我那般轻慢，肆意欺骗，就像是对待勾栏的妓子。
“婉婉，你怎么了？”
唐冉寻到我，看着我伤心欲绝的模样，满眼疑惑。
我闭上眼，压下所有的情绪。
“冉冉，这次西凉的和亲，我陪你去吧。”
“真的？！”
她顿时兴奋地喊出了声，“太好了！”
“可是，沈清河怎么办？”
我摇摇头，心中的波涛湮没。
“我不会再和他纠缠了。”
“冉冉，下个月我会和你一起前往西凉。”
“不过请你答应我，先替我保密。”
3
今年，西凉国的皇子成年，向我朝求娶皇妃结成秦晋之好。
唐冉作为公主，自然被推了上去。
但她担心自己在西凉会孤单，便央求皇帝再从贵女中选一个作为贴身侍女，陪她同去。
寻常的贵女都苛求京城中的姻缘，自然不会去给公主做侍女。
因此这个人选基本就从落魄贵族或是贵族庶女中选出。
而我作为与她最为交好的人，便是最佳人选。
可我却总是以要嫁给沈清河为由推拒。
可现在，这终究成了一场自我编织的美梦。
兴奋过后，唐冉耷拉下了脑袋，心疼地拉起我的手。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和亲，我真的很开心。”
“你放心，我一定会罩着你的。”
“可婉婉，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沈清河吗？这一去远隔万里，你怕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会不会伤心啊？”
我看着目光真挚的她，感动地摇了摇头。
“不会。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
回到言府，我让丫鬟给我准备了热水。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天，可我的身上还是有着亲热的痕迹。
我将埋在浴盆中，用力地狠狠洗刷。
即便痛得咬紧牙关，我也不肯让泪水滑落。
可这时，窗户却突然翻进了一个身影。
“婉婉。”
熟悉的男声让我猛地一颤，赶忙起身，用浴巾包裹住身体。
我竟然忘了，这么多年，沈清河早已对言府的地形了如指掌。
也早已习惯了不请自来。
见我有些慌乱，他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你刚沐浴完？”
他自在地靠近我，淡淡的松竹香顿时将我包裹其中。
“嗯，果然芬芳扑鼻。”
他低下头，眼见着薄唇就要吻上我的唇畔。
我连忙侧头避开。
“沈清河，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了自己去勾栏院！我不是妓子，别来找我。”
沈清河唇角的笑意一僵，他像是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按捺着哄我道：
“我都说了我会娶了你，你在意这个做什么？”
“别生气了，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从背后掏出一个金簪递给我。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姐姐挑剩下的哪一个。
我气得发笑，咬着牙看向他。
“沈清河，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有多**，竟只配要她挑剩下的东西？”
“拿回你的东西，给我滚！”
4
他周身的气息顿时沉了下来。
盯着我看了一会，他忽然嗤笑一声。
“哼，你确实不配做我的妻子！”
“像你这样只会拈酸吃醋的女人，比你姐姐实在差的远了！”
我自嘲道：“所以呢，我只配给你的梦中情人言乐做妾？”
他愣住，气势矮下去了几分。
“你......你听到了？”
可他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强辩道：
“她是你嫡姐，你只是庶女，她为正你为妾有何不对？”
“反正你都被我破身了，除了给我当妾，谁还要你？”
我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沈清河，你真是又脏又恶心！”
“给我滚！”
我拿起身旁的枕头就朝男人扔去。
枕头砸中发鬓，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
他气得红了眼，将发簪摔在地上。
“行，言婉，你别后悔！”
“啪”的一声，发簪裂成了碎片。
他摔门而去。
我原以为从此以后就能和这个男人断干净。
可没想到，第二天，城内竟然传起了他与我有染的传言。
这样的流言，对于男子来说，只会让人笑一句风流。
可落到女子身上，便有千斤重。
嫡母听闻这件事后，怒气冲冲的带着丫鬟踹开了我的门。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竟然敢随便被人骗了身子！”
“你可知道，这会对我言府清誉造成多大的损害！”
言乐在一旁看我的笑话，却装作劝慰母亲的模样。
“她爱慕了沈公子这么多年，眼见别人看不上她，只能用上这样的手段了。”
“母亲，您也不要大动肝火。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想到生养了我的姨娘，母亲更加愤怒，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紧接着，便唤来几个粗使婆子，依照家法打了我三十棍。
看着我趴在地上吐血的模样，她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我告诉你，你如今闹出这般大的丑闻，我是没脸帮你奔走了。”
“你给我自己想办法让沈清河娶了你，不然......”
“不然言府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给我自生自灭吧！”
她说完，命一旁的几个婆子合力将我仍出了门。
我匍匐在冰冷的地砖上，对这个冰冷的家再没了一丝留恋。
“婉婉？”
在绝望的深渊，我突然听到了唐冉的声音。
她带着哭腔将我扶上马车，“我听说了那些传言，立刻就赶过来了。”
“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我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轻声安慰。
“我没事，多谢你冉冉。”
与此同时，沈清河则一直等着小厮的消息。
这次的传言，正是他派人去传播的。
“公子，您这么做，对言**会不会有些残忍了？”
贴身仆从小心翼翼地开口。
沈清河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眼底满是玩味。
“这有什么，反正她也是我的人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娶了她。”
“这次，我不过是让她乖一点，学会识相罢了。”
可这时，派去言府探听消息的小厮突然一脸焦急的赶了回来。
“慌什么！”
沈清河呵斥一句。
可那小厮却全然压不住内心的焦急。
“沈公子，听说二**已经进宫了！”
“进宫？”
他神情不在乎，道：
“她去宫中做什么？”
那小厮结结巴巴道：“小的打听到说，二**进宫，是要陪公主去西凉和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