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快上车,咱回家咯!”老爷子笑着朝何晓星招手,笑容里满是宠溺。
何晓星睁开双眼,看到老爷子站在车旁等着她上车的样子,心中不觉一暖,随即快步上前。
“晓星,你慢点儿,身子才刚好,我们不着急。”老爷子见何晓星快步走来又连忙开口。
好吧,刚刚催着让她快点上车,一看到她脚步加快又让她慢点,不着急回家,老年人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警卫员张叔见老爷子和何晓星都上了车,便启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启动,1974年的首都慢慢在何晓星的眼中一一展开。
她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清新的空气一股脑儿地灌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还混杂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这是属于新世界独有的气息。
沿着宽阔的长街前行,路两旁高大的杨树像是忠诚的卫士,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远处,是宏伟壮丽的城楼,朱红的墙、金黄的瓦,在日光下闪耀着历史的光辉,它静静凝视着这片大地,见证着岁月的流转与时代的变迁。
路过国营副食店门口,这里早已排起了蜿蜒的长队,大爷大妈们人手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菜篮子,有的还在篮把上系着块儿碎花布当记号。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唠着家长里短,眼睛却紧紧盯着副食店的柜台,盼着今天能满载而归。
马路上,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意气风发,车铃铛声此起彼伏,像他们的主人一样,宣告着自己独特的存在。这年头,能骑上自行车的人,谁不是街上最亮的崽。
路上的行人,穿着大多是蓝、灰、绿三种颜色,款式简单。偶尔有几个年轻人,穿着白衬衫,衣角随风飘动,步履匆匆,想必想必是赶着去上班或是上学。
街边的电线杆子下,几位大爷围坐一团,旧棋盘往地上一摆,楚河汉界分明,棋子落得铿锵有声,杀得难解难分。旁边围满了支招的人,红脸膛的老李扯着嗓子喊:“跳马啊,跳马!”戴眼镜的老孙则不紧不慢地反驳:“拱卒,拱卒才是正解。”大伙争得面红耳赤,却又乐在其中,那股子认真劲儿就好像在研讨国家大事。
再瞧那供销社,明亮的橱窗里摆着崭新的“上海牌”手表,表盘在灯光下闪着精致的光,还有花花绿绿的布头儿,色泽鲜艳得很。姑娘们三两成群地驻足张望,手指轻轻点着玻璃,叽叽喳喳讨论着最新的款式,眼中满是憧憬,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上新衣、戴上新表,走在工厂里成为众人焦点的模样。
“这就是我即将要生活下去的地方啊,这里真好。”何晓星何晓星看得目不暇接,眼睛里闪烁着新奇与兴奋的光芒。
不多时,吉普车开进了军区大院。进了大院后,吉普车就开的比较慢了,因为不时能碰见大院里的熟人,看见何老爷子和何晓星回来,总是会寒暄关心上几句。
“哟,晓星丫头出院了。这次住院时间挺长的,怎么样?都好了吧”车子刚一进大院门,就碰到了遛弯的张老爷子。
“张爷爷,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何晓星立马接上了话。
“何老今天去接晓星了,终于是出院了,回家了也得好好养着,晓星丫头这身子就是弱。”
“这丫头三天两头上医院,有这钱给家里的爷们吃不好吗,就是个赔钱货,也不知道何将军家是怎么想的?”……
有关心的,那自然就有看不惯的。不过这都不影响祖孙二人的心情。
车子行进到大院其中的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何老爷子和何晓星下了车。
何晓星抬头便看到了眼前的二层小楼,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小楼整体呈灰白色,墙面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淡淡的水渍印,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墙外爬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都是何晓星不认识的。
在星际,植物是稀有物种,尤其是这种古地球植物,在主星都不一定有,更何况是生活在荒星的何小小了。
小楼的屋顶是红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些瓦片的边缘甚至长了些许的青苔。小楼的院子不大,用一圈低矮的红砖围墙围着。院子里的角落,被何奶奶种上了一些时令蔬菜,显得生机勃勃。
小楼的正门是一扇暗红色的木门,门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遮雨棚。
正当何晓星要再仔细观察的时候,木门打开了。
“晓星,回来啦,快,先进屋,”何奶奶听见屋外的动静,打开了房门,便见何老爷子和何晓星正在院子中间站着,连忙招呼何晓星进屋。
至于自己的老伴儿,那是一声招呼都没有的。
何老爷子也习惯了老伴对自己的无视,只要晓星回来了,就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摇了摇头,何老爷子跟着二人进了屋,看到祖孙二人亲亲热热的样子,转头进了一楼的书房。
最近因为何晓星住院,自己在军中的事务也多少有些耽搁。虽说到了何老爷子这一级,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必须出面要解决的,但是毕竟没有退休不是,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这不,前脚何老爷子进了书房,后脚张叔就拿着文件跟进去了。
另一边,何晓星被何奶奶拉着手在客厅的深红色木质沙发上坐下。
“奶奶,外婆呢?”晓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林外婆的身影,她记得林外婆和何奶奶是一起离开的。
“哦,你外婆啊,那会儿还在,我们正一起准备晚上做饭的菜来着,我们俩今天买到了一条鱼,你外婆想起来家里还有腌的酸菜,正好用来做酸菜鱼。”
“本来我说打电话给你外公传个话,让你外公给带过来,你外婆非说你外公毛手毛脚的别把她腌的酸菜给毁了,这不,急匆匆的回家拿酸菜去了。”
酸菜鱼?虽然不知道那是一道什么菜,但是听着就像是一道美食。何晓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奶奶,我想帮忙,您看我能干点儿什么?”何晓星自小身体差,干活什么的从来都是别人,她会这么说,哪里是想要帮着干活,分明是想亲眼看着各种美食是怎么一道一道被做出来的,顺便将记忆里的东西和现实一一对应上。
当然主要是为了见证美食的诞生。
“哪里就需要你干活了,你快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等你妈妈下班了她会帮我们的,到时候叫你就行,快去歇着吧。”
终究何晓星在何奶奶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何晓星的房间在二楼东侧,采光很好。
房间内虽然布置简单但是很温馨,一张单人床靠着窗户,床上铺着小碎花床单,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与枕头一起被放在靠窗的位置。床边的小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似乎在等着人继续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