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您死后要将器官捐赠这件事,不和林先生商量一下吗?”
面带病容的许南夕沉默了几秒,随后坚定地说道:“不用和他商量,他会支持我的决定。”
坐在许南夕面前的器官移植发展基金会工作人员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随后感激地说道:“林夫人,感谢您的无私奉献,这是器官捐赠文件,请您在这上面签字。”
许南夕拿起笔,刷刷刷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许南夕告辞离去。
外面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暖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许南夕收起遮阳伞,仰头感受着阳光的炽热。
三个月之后,她将进行肾移植手术,但她知道,这个手术无法进行。
因为她的丈夫林淮年爱上了为她换肾的大学生——周楚星。
五年前,他们举行旅行婚礼,却在途中发生车祸,她为救林淮年,伤了肾。经过一番抢救,她活了下来,但肾却衰竭了。
她记得那时她醒过来,林淮年紧紧握住她的手,发誓一定将她治好。
这些年来,他以她的名义成立了爱心基金会,不停地捐助困难学生。除了帮她积福之外,他还想在这些捐助的学生中找到合适的肾。
他资助的女大学生——周楚星就是最合适的。
可半个月前,许南夕却收到两人在床上相拥的照片,发送照片的人正是这位被丈夫称为“最善良”的大学生。
当时她看到照片,整个人都崩溃了。
而这段时间,周楚星时不时发送她和林淮年的亲密照片来刺激她。
如今,她成功了。
许南夕自嘲一笑。
老天爷还算有良心,五年前没有收走她的命,现在让她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也不枉自己冤死。
就在许南夕自嘲时,她的手机响起。
来电正是她的主治医生——傅谨辰。
“许南夕,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路上堵车了?距离你预约血透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
许南夕闻言,看了看时间,随即歉意地说道:“傅医生,抱歉,我忘记时间了,我现在立刻去医院。”
“嗯,我等你。”傅谨辰说完,挂断了电话。
从医院回来,许南夕整个人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
别墅里,没有林淮年的身影。
她苦涩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我让你起草的离婚协议书,弄好了吗?嗯,发到我邮箱,我一会看看。”
刚挂断电话,门口传来动静,是林淮年回来了。
他来不及换下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许南夕,急切地走过来,将许南夕拥入怀里,脸上难掩担忧。
“老婆,你哪里不舒服?都怪我,今天要不是有个合同出问题,我应该陪你去医院治疗的。”
许南夕闻着林淮年身上一股薰衣草的香水味,脸色一冷。
上回她在收拾林淮年换下的白色衬衫,在衬衫的领子上发现一枚红色的口红痕迹,而衬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香味,正是这一股薰衣草的味道。
所以……
他根本不是赶去公司处理合同,而是去找周楚星。
许南夕想到这里,心一寒,双手推开林淮年。
林淮年愣了一下,看着许南夕一张冰冷的脸,他紧张地问道:“老婆,你生气了?我错了,下次就算有上亿的合同出问题,我也绝对不会扔下你。”
许南夕听到林淮年的保证,目光直视他的双眼,看着他眼里的愧疚和认真,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老公,三个月之后,我是不是可以顺利换上一颗合适的肾?这样我就不用每三天去做一次血透,你也不用因为我而耽误工作。”
林淮年闻言,身子顿时一僵,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心底浮现一股愧疚,随后坚定地说道:“是的,没错,三个月之后,老婆你就可以变成正常人了。”
许南夕听到这话,她笑了笑,可笑容却带着苦涩,“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被你妈嫌弃,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这话一落下,林淮年不悦了起来。
他捧着许南夕的脸,认真地说道:“老婆,别听我妈乱说,就算这辈子我们没有孩子,我永远爱你,一生一世!”
许南夕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不是像以前一样,听到林淮年的甜言蜜语而感动,此时的她却感觉到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她的心口,让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在别的女人耳边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呢?
许南夕心里自嘲地想着。
可林淮年却看到许南夕脸上的泪水,他手足无措地擦掉,宠溺地为她擦掉泪水。
“傻瓜,别哭了,我叫佣人买了排骨,一会我亲自下厨,给你煮你最爱吃的酸甜排骨。你好好休息,一会煮好了,我叫你。”
许南夕闭上眼睛,不想看眼前这张虚伪的脸,点了点头。
待林淮年离开之后,她拿出手机,打开邮箱,看了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书。她正准备发信息联系律师,朋友圈弹出一则消息。
是周楚星发了朋友圈。
“最爱的他煮了红糖姜汤给我,身子和心都暖暖的。”
配图——一只挽着袖子的手正拿着汤勺在灶台熬汤。
许南夕点击放大图片,当看到这只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啪”的一下,她的手机从手中滑落。
这只手表正是她今年送给林淮年的生日礼物。
纵然知道林淮年今天去见了周楚星,但亲眼看到他为别的女人熬汤,她的心如被刀割般痛不欲生。
曾经这男人许诺过她,这辈子只为她一个人下厨,誓言没过五年,他却为别的女人洗手作羹汤!
“老婆,糖醋排骨做好了,走,我抱你下去吃!”
林淮年打开房间门,温柔地对着许南夕说,可当看到许南夕泪流满面地捂着胸口,瞬间,他的瞳孔猛烈收缩。
“老婆,你别吓我,你哪里难受?”
许南夕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颜,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味涌上来,还没来得及她说话。
“呕!”
许南夕朝着林淮年的白色衬衫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