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闻言,太子赵寻脸色骤变,马上命人上前查探。
众大臣里有人窃喜,有人扼腕。
就拓跋赞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十分有力量的声音,“拓跋王子未免高兴得早了点。”
与此同时,前去查探的侍从策马回报,“未中!”
拓跋赞心中懊恼,回头去看那个未卜先知的人,只见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白衣的男子。
“你是何人?”他好奇地询问。
“楚怀瑾,昭阳公主选定的驸马。不才,接着将由在下与拓跋王子继续比试!”
他的声音清冷如玉,字句清晰的感觉像雪山之水一般透亮,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楚怀瑾表明身份立场,让拓跋赞心中暗叹,此人容貌出众,谈吐不俗,其胆量勇气可嘉,也难怪能俘获昭阳公主芳心。
楚怀瑾的出现燃起了他作为男人的好胜心,“甚好!与你比试,小王我才可放开手脚比试。如若不然,我就算赢了昭阳公主,旁人也会说我胜之不武!”
楚怀瑾看着拓跋赞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唇角微扬,“那,比赛规则也该改一改了。”
“如何改?”拓跋赞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敌对。
“铃铛挂于鹰隼爪子上,谁能将铃铛射下又不伤到它,便算赢!”说着,他吹了一声哨音,一头鹰隼盘旋于上空。
听到楚怀瑾将这比试便得这么困难,赵寻暗自松了口气,但是好快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拓跋赞真的射中了铃铛,昭阳不就真要送给西晋了么?
“楚世子,你究竟行不行?你若不行就莫要逞能,你丢了面子事小,害我皇姐远嫁事大!”
但没人理会太子。
拓跋赞冲楚怀瑾点点头。
“好!就依你所言!”
闻言,楚怀瑾伸手向空,天空翱翔的鹰隼俯冲而下,从众人面前扫过之时,带起一阵烟尘,之后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臂之上。
楚怀瑾看了赵寻一眼,飞扬的剑眉下那双清冷深邃的眼,宛若深渊。
他从宫人手中取过铃铛,绑在鹰隼的脚上,然后振臂一挥,大鹏展翅翱翔于空。
炎炎烈日之下,众人纷纷用手遮挡强烈的光线,抬头寻觅那只眨眼就飞得渺无踪迹的鹰。
“它......在哪呢?”
“怎么不见了?”
“这,它要是一去不返,那这比赛怎么继续?”
不管旁人如何催促,两位参赛者仍淡定自若。
这时,苍穹之上传来嘹亮的鸣叫。这个叫声响彻云霄,仿佛在宣示着空中霸主的地位。
少顷,隐约可见天上一个黑点,拓跋赞先发制人,搭弓放箭,“咻!”的一声后,只听高空之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显然这一箭力道十足。
不过,他并未能将铃铛射落。这个结果是他始料未及。
拓跋赞顿觉颜面尽失,方才他与昭阳公主比试没分出胜负,尚可以说成自己谦让了,如今他再次失误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他迅速拾起第二支利箭,“咻!”又一箭放出,这次依然没中,只从空中飘飘悠悠地掉下来两根羽毛。
拓跋赞再拉第三支箭的时候,赵寻坐不住了,生怕拓跋赞捷足先登,不断催促楚怀瑾,“楚怀瑾你倒是快射呀!”
楚怀瑾漠然开口,“太子请稍安勿躁。”
“你叫本宫如何坐得住?事关我皇姐的终身大事,本宫命令你快射!”
“太子,莫要干扰比赛。”不等皇帝发话,边上候着的沈翊寒赶忙上前劝阻。
拓跋赞的胜负欲被激起,为一雪前耻,他忽然收弓,“人来,给我换把八百斤的弓!”
他换了一把更重的!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壮烈之感。
“咻!”这一箭力道十足,势如破竹地朝高空之上的那只鹰飞冲而上。
所有人均以为它活不了了,但奇迹般,那只鹰隼仿佛长了八只眼睛,竟十分灵活的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看着地上一地羽毛,拓跋赞气成球,他鼓着腮帮子对楚怀瑾道:“这鸟东西是你训的,你射它不能做数!”
“那拓跋王子以为如何?”
“换一只!”既然自己没能射中铃铛,那么只要这个狗屁世子也没射中,就是平局,他就还有机会!
“就依你所言。”楚怀瑾坦然接受。命人抬上十几只鸟笼,里面是各式不同种类的鹰,“请拓跋王子挑一只。”
拓跋赞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这次机会里,他在十几只鸟笼面前走了一圈,然后挑了一只通体羽毛银白的。
这种颜色的鸟儿在烈日之下,高空之中,是很难被寻觅的。
无疑,这样是增加了射击的难度。
楚怀瑾漠然视之,欣然将手中的铃铛扔给他系上,“请!”
边上的赵宛玉抬头看向他。
男人弧形优美的唇紧抿着,挺直的鼻梁自有刚强不屈的气息隐匿其中,俨然一副不苟言笑,冷漠自持的清冷气质。
从茶楼那次她就发现了这男人的反常,那时,她只当他得罪了东辽公主,害怕东辽铁骑而有所收敛。
如今看,未必是这样。
楚怀瑾就像换了个芯一般,与以往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言行举止背道而驰。
就在她那么一晃神,一支利箭射出,“咻!”然后是空中清脆的银铃乍响。
第一箭,楚怀瑾没有射下铃铛,但显然他的箭术要高于拓跋赞,因为那支箭擦铃而过,丝毫没有惊到那只鹰。它没丝毫慌张。
拓跋赞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看出自己与楚怀瑾之间的差距。
就在拓跋赞想着怎么阻止他赢的时候,他的利箭再次飞出,然后鹰的身上落下一个物件,众人欢呼雀跃。
“射中了!”
“中了射中了!”
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箭高下立判。
然而这是银鹰,脾气有些大,它被惊扰之后忽然暴躁,猛地俯冲而下,将那个掉到半空的银铃铛用喙衔取,再次飞上九霄。
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众人霎时变得手足无措。
楚怀瑾只是冷笑,准备再射第三箭。
赵宛玉驱马上前叫住他,“等等,这一箭,我来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