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夺回祝家属于我的东西,贺少不用做什么,只要不表现出对我的排斥,演好这一对假夫妻。”
贺墨深靠在轮椅上,幽沉的眸子叫人捉摸不透。
祝蔚然也不急,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贺少的腿疾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堆积的毒素太久了。三少如果没有什么意见,我就先替你揉揉,稍微疏松一下穴位。”
见他一直沉着面色,也没有反驳,祝蔚然纤白的手指落在他毫无知觉的大腿中部,使了适度的力道捏了捏,眉头微微一凝。
这个腿部肌肉坏死的程度竟比她想象中稍微多一些,好在她从小浸淫在母亲的医术熏陶中,又师从母亲的老师,国际医学教授。
即便母亲故去,她也常年研究母亲留下的关于医学方面的书,再加上这么多年老师的倾囊相授,她在医学方面的造诣也还算没给老师丢人。
对准几个穴位揉捏了以后,她收回手,看着他的幽黑的眸子:“关于腿疾医治这方面,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希望贺少不要拒绝。”
听到这话,贺墨深剑眉几不可察的微蹙,埋藏在眸底之下的暗涌的波涛,注视了她片刻后给助理打了通电话,很快助理就送来一份拟好的合同。
“签了。”
低沉阴冷的声音钻入耳里,祝蔚然翻开看了一眼,期限还真是三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三个月,她想做的那些事也足够了。
祝蔚然毫不犹豫的拿起钢笔,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提前说一下,如果三少违约,我有权随时停止医治。”她嗓音淡淡的,却带着一抹坚韧。
贺墨深抬眸,毫无波澜的目光扫过那张五官明艳精致的脸庞,最后落在那双跟他一样漠然的双眼上,顿了片刻后转身离开。
“换身衣服,两个小时后下来吃饭。”
临门之际,他清冷的嗓音传来,祝蔚然暗自松了口气。
关上门,她将身上的禾服扒了个干净扔进垃圾桶,稍微休息了下就到了时间点,她拢了拢头发,打起精神出去。
仅仅是站在长廊上,祝蔚然就感受到客厅的一大家子传来的压抑气氛,眉心微微一凝。
压了压唇,她无声下楼,却还是被人关注到。
“欸?爷爷,您不是给老三物色的是祝家的二小姐吗?这看着跟照片也不像啊。”
阴阳怪气的质问传来,桌边两鬓斑白,精神矍铄的贺老爷子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祝蔚然那张脸时,厉经沧桑的双眼一凛,看向贺墨深:“怎么回事?”
贺墨深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爷爷不就是想我结婚吗?大小姐还是二小姐有什么区别?”
刚才开口的贺家二少贺言临勾了勾唇角,讽刺的调侃道:“三弟这话就不对了,贺家跟祝家定的可是跟二小姐,却叫大小姐嫁过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这是看不起爷爷还是看不起三弟啊?”
说完,话锋又一转,“我看三弟这样子估计是早就知道了吧?爷爷为你操碎了心,三弟也不说一声,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蒙鼓里呢?”
这话刺耳的分明,祝蔚然眸中闪过冷意,看来阴城赫赫有名的贺家,也不是传闻中那么和睦的。
“好了,二弟,少说两句。”坐在老爷子旁边的贺家大少贺祁风低声拦了两句,眉宇间带着几分严肃。
“大哥,你处处维护三弟,你看他有半分感激吗?”贺言临目光阴冷讥讽,“当年为了三弟的腿差点连你自己的腿都废了,大哥你都忘了吗?事后三弟不闻不问的态度还不够你清醒吗?”
此话一出,祝蔚然明显感受到贺墨深周遭的温度降至冰点。
“陈年旧事罢了,二哥这张嘴既然如此犀利,怎么连贺氏前几天的项目都谈不下来?”阴沉冷厉的声音像根倒刺。
贺言临面色骤变,神色锐利又轻蔑,“至少我还可以对贺氏对贺家有点作用,总比三弟连生活起居都要人照顾的好吧?”
贺墨深闻言,漆黑的双眼像染了墨一般,仿若深潭,随时能将人吸进去,“一个月前,二哥跟贺氏的合作方闹翻,导致贺氏损失了上千万,败了名声,这就是二哥对贺氏对贺家的作用?”
“你怎么知道!”贺言临猛地瞪大双眼,眼底氤氲着怒意,“你派人监视我?”
他冷嗤一声,“二哥算什么东西,还值得我花费人手?”
“你!”贺言临被激怒,拍桌而起,咬牙狠狠瞪着他,“贺墨深,你别太......”
“够了!”
贺老爷子浑厚的声音突然落下,止住了一切噪音。
祝蔚然看在眼里,长睫微垂,也就是个窝里横罢了。
看着一直未坐下的孙媳,贺老爷子面色严峻,“坐下,一起吃饭。”
贺言临即便再嚣张,也不敢在老爷子面前造次,眯了眯眼压下火气才坐下来。
“我不管祝家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既然你已经嫁到我们贺家,往后就是贺家的人,我没什么别的要求,照顾好我这个孙子,别给贺家丢人。”
贺老爷子矍铄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不疾不徐的落在她身上。
“爷爷放心。”祝蔚然唇角勾着礼貌的笑意,大大方方的回应。
贺老爷子趁着脸色开始动筷,贺言临就算在看不顺眼贺墨深,也只能闷头吃饭。
“咳咳咳——”
贺老爷子还没吃一会儿就开始捂着帕子咳嗽。
“爷爷,要不我扶您去休息吧?”贺祁风面上露出关切,担忧出声。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继续吃吧。”贺老爷子摆了摆手,把帕子收起来,脸色多少有些苍白。
祝蔚然凝神瞧着,片刻后问道:“爷爷,您咳嗽的时候是不是伴有胸闷、气急,夜里时常睡不好觉,食欲不饱满?”
话音落下,贺老爷子眸光倏地一凛,仔仔细细的瞧起她来,沉默了良久才出声:“你懂医术?”
她闻言浅浅笑了笑,“略懂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