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握救赎虐文女主系统，我信心满满。
girlhelpgirl嘛，我懂。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女主出现前...
我就嘎了。
1
「系统！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俯视还躺在血泊中的自己的尸体，一阵恶寒。
被一箭刺穿心脏的痛感仿佛还在身体里。
「这...」
电子音是难得的迟钝，仔细听还带着莫名的心虚，「我这就去向上头反映，必定给宿主一个答案。」
我怒不可遏地继续嘟囔着，明明说好我是一国之后。
还是幕后唯一的大反派，救赎女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现在可倒好，我抬起半透明的胳膊，再痛哭无泪的看向自己的尸体。
被说救人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无论我再怎样的问话，系统都沉默无声。
我只得老实地守在这厢房内。
「晴儿！」
一声刺耳的呼喊从门口奔来。
秦渊目眦欲裂的红着眼把我从血泊中捧起，「查！给朕查！！」
他死死盯着穿透我胸膛的利箭，颤抖着手不敢触碰。
他轻柔的抚摸上我的脸颊，替我擦去血污。
小心翼翼的动作，如视珍宝的眼神，就像我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对此，我冷声嗤笑。
眼瞧着他不顾血污抱起我走出门去，我翻着白眼留在原地。
可没等一会儿，一个闪现，我又出现在他附近。
估摸着，可能是系统强行留下我结果能力不够受到限制的缘故。
想到这，对系统的不满略微消散了些。
「刺客..箭...莲贵妃.....」
我竖起耳朵听着厢房里勉强传来的一点点说话声，莲贵妃...
脚下一个打滑，我畅通无阻的跌进了室内。
我睁开因害怕紧闭的双眼，再瞅瞅悬空的脚，哦我已经死了，不需要再趴墙角偷听消息了。
心下一阵痛快，我大摇大摆地飘到秦渊身边。
一**坐在他面前的桌上，盯着眼前回话的侍卫。
意料之内，就是莲贵妃的人干的。
我期待的看着秦渊的反应，他沉着脸：「不可能，宛言她虽跋扈了点，万万干不出这等害人命的事。」
底下的侍卫欲言又止。
「继续查，朕必要给晴儿一个交代。」
我无语地立在他身前，无声吐槽，那眉毛下的俩绿豆你要是不用就捐了它呢。
「是...」
侍卫带着确凿的物证——一支鲜血淋漓的箭，颤颤巍巍得离去。
我指着他的背影，对着秦渊的耳边怒吼：「他都说了，那箭上的印记就是承王的！！」
「承王！！就是那个差点夺了你皇位，喜好龙阳，莲贵妃他哥在私底下偷摸投靠的那个！！」
「你是不是聋啊！！」
可惜，没人能听到一个孤魂野鬼的嚎叫。
一阵风吹过，他捂了捂耳朵。
2
铁青着脸回宫，看着秦渊下诏，举国同哀。
然后...他就大手一挥就要广纳后宫。
流水似的美人哗哗流进宫里，最膈应人的是，她们每人都多少带点与我相似的元素。
画面定格在与我有七八分像的面孔上，我恍然大悟。
感情...我拿的还是纯元的剧本啊。
夜晚，明月高悬。
我跟在秦渊身后，见着一女子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身段婀娜，体态轻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嫦娥下凡。
「那是何人。」秦渊好奇道。
「是大冤种。」我默默回答。
他身边的头领太监恭敬答道：「是新进宫的玉美人。」
「玉美人...」他重复着，「是个不错的。」
没错过太监眼里划过一抹精光，我对着女主的背影兀自叹了口气。
太过冒进了..
当晚，秦渊就宠幸了女主。
我蹲在房门口，捂着耳朵，勉强隔开里头传来的靡靡之音。
要不是距离限制，此刻的我早已飘出十万八千里。
一夜过去，秦渊大概是十分满意。
流水的礼物送进玉美人宫里，亦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3
莲贵妃宫中，秦渊被她伺候着用膳。
我窝在贵妃榻上，眯眼瞧着。
「朕觉着玉美人聪快，这宫中事务繁杂，不然...」
秦渊试探着。
莲贵妃脸色不变，嘴角噙着笑意给他舀了勺浓汤，「皇上尝尝这个。」
「臣妾特意为皇上准备的。」
她身边的侍女见缝插针道：「是啊皇上，我们娘娘天不亮就起来在小厨房亲眼盯着。」
莲贵妃「即使」喝止，虽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往日里嚣张跋扈，眼睛长脑袋顶上的莲贵妃，此刻也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我捶胸扼腕，再次感叹这封建吃人的社会。
所幸，我死的早。
「那朕要尝尝。」秦渊接过汤碗，一口下肚连连称赞。
不知是心软还是醒了神，没再提玉美人半字。
4
很显然，秦渊的挑拨是有作用的。
再次见到玉美人，她跪在冷冰冰的殿堂内，背上都是鞭子鞭打的血痕。
还是宫斗剧里熟悉的桥段，一个莫须有放大的罪名，就能轻易压死现在人微言轻的美人。
秦渊不发一言，将人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我默默回头看着失神的莲贵妃，可怜又可恨。
寝殿内，秦渊态度强势的摁着玉美人，小心的为她涂上伤药。
「是朕来晚了。」他低沉着嗓音，似是饱含歉意。
玉美人挣扎着就要起身，被再次镇压后，似无害的小兔子喃喃着：「是臣妾冒失，怪不得皇上。」
他俯身在她耳畔，声音充满怜惜：「很疼吧。」
「不疼..」美人面红耳赤。
文里，就在这，帝王屈尊讲述了悲惨的童年过往。
女主心疼，为了片刻的心动，为了救赎，搭进了自己的一生。
看着眼前即将重蹈覆辙的美人，我气得直跺脚。
然后发现...她的目光逐渐聚焦在我身上，随后嗷的一声吓晕过去。
5
我守在慕容玉的床榻边，乖巧的等待着。
刚刚发生的事，令我又惊又喜。
不仅能脱离皇帝的身侧，还有人能看见自己了。
等到榻上的人悠悠转醒之际，我露出了自认为十分和蔼亲善的笑容。
「啊！」
收获到的还是尖叫，慕容玉瞪大了眼往床榻里头挪动着。
我无奈地朝她嘘了声，神秘兮兮道：「其实老身是来助你的。」
「？助我。」
小白兔就是好骗，转眼她眼里只剩下迷茫和探究。
我故作深沉的点头，开始编故事。
「我已经困在这宫里数百年了，就为了等一个有缘人。」我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
「事实证明，我已经等到了。」
我用期许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她指着自己，半信半疑道。
「自然是。」我凑到她面前，「你看我俩这么像，说不定千百年前还有血缘关系呢。」
看她已经被忽悠瘸的样子，我心下偷笑。
「那你等我做什么。」
问到点子上了，我双手一摆，大义凛然道：「自是助你成就一番大业。」
「当真！」她面露喜色，朝我身边挪近两分，「那我要秦渊的心。」
我满意地点点头，指了指她头上的发簪，「孺子可教，挖去吧。」
她脸色凝固一瞬，「..什么？」
「嗯？」我后知后觉。
随后，怒不可遏地叉腰怒骂她没出息。
「他那都是哄小孩玩的，你伤成这样他给你出气了吗！」
慕容玉也梗着脖子，「他替我擦了药，还亲自抱我回来的，他关心我！」
我呼吸都窒了窒，仿佛看到了恋爱脑的闺蜜，「那他惩罚了害你的人吗！」
「他身不由己！是有苦衷的！」
她给我诉说着莲贵妃他哥的权势，朝廷的局面，百姓的贫苦。
我睁大了眼，所以呢，他是皇帝啊。
他有什么可怜的！
6
与虐文女主的初战，败。
我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脑里开始复盘，怪不得女主能被虐几百章。
要没有系统，我就躺平尊重他人命运了。
可偏偏...难不成我要一直这么不人不鬼的活下去么。
「喂..」
慕容玉走到我身侧蹲下。
「我不叫喂。」我气若游丝，语气恶劣但还是忍不住玩梗：「我叫楚雨荨。」
「...好」她迟疑着，掏出藏在背后的手，手里攥着一大把纸钱。
「或许，你需要这个嘛..」
我眨巴了两下眼，气乐了。
看着她纯洁似小鹿的眼神，心间微动，可能就是这样单纯善良的人才能做拯救人的女主吧。
还是飞蛾扑火，不顾自己的那种。
「你当时为什么要刻意在亭间起舞啊。」
知不知道，那是你堕入深渊的开始...
她低下头，喃喃着：「父亲说的，只有恩宠才能让我庇佑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妹妹。」
怪不得，她与童年悲惨的秦渊共情得一批。
我抬起虚无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那..加油吧。」
她灿烂地笑起来，「那你是答应帮我得到皇上的心吗。」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7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秦渊是内疚或是歉意。
他对慕容玉格外的好。
夜夜恩宠，日日笙歌。
「又画歪了。」
慕容玉望着铜镜里自己似毛毛虫爬的眉毛，面露无奈。
秦渊一手捧过她脸，手上还握着螺子黛。
一本正经地端详一番后，「朕尽力了。」
无可奈何的样子彻底逗乐了慕容玉，两人乐成一团。
我看着这俩二傻子默默退远了些。
本以为两人恩爱的情景也就这样了，没成想秦渊竟私服乔装打扮带着慕容玉出了宫。
湖水涟漪间，两人游湖对诗赏莲。
河的两畔是络绎不绝的商贩，热闹的喧嚣，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夕阳西下，两人相拥看着绯红的落日。
喃喃低语。
就像是一对普通寻常的恩爱夫妻。
「公子待玉儿会一直这样好吗？」
我听见慕容玉在秦渊怀里娇俏的问话。
也听见秦渊信誓旦旦的答：「会的。」
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秦渊，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8
莲贵妃派人来搜宫时，我还在和慕容玉掰扯晚膳要吃什么。
一**嬷嬷带着侍卫径直闯入，丝毫不顾及这是妃嫔的宫殿。
「崔嬷嬷，你这样大的架势是做什么？」
慕容玉质问着领头的嬷嬷。
「回小主，老奴奉贵妃娘娘的吩咐，彻查六宫。」
曹嬷嬷礼数做的十足，但脸上的轻蔑也是藏不住，「还望小主配合。」
「搜！」
一声令下，再不顾人的阻拦，乱作一团。
「不知贵妃娘娘是遗失了什么物件，值得这番折腾。」
慕容玉皮笑肉不笑，对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
曹嬷嬷将人一把拦下，「等搜完了，小主便也知道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与慕容玉对视一眼，立刻冲进她的寝殿内。
入目即是被打翻的匣子，碎了一地的花瓶杯盏，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被褥。
这样嚣张的举动，无疑是咬定了能让慕容玉翻不了身。
我仔细地盯着房内每个人的动作，唯恐有人趁机塞下不该有的东西。
但随着几人退去，我凝视着一地狼藉，并未有发现不妥当的地方。
屋外传来一阵吵嚷。
看到跪在地上哭泣的喜鸳，和握着一个红盒子满脸狠意的曹嬷嬷，一切都有了答案。
眼睁睁看着慕容玉被压走，我慌了神。
日子过的太舒坦，人就会放松警惕，危险便能乘机而入了。
一路跟随到莲贵妃宫中。
昔日娇艳的花朵垂在床榻上萎靡不振，莲贵妃房里满是苦涩的药味。
见到曹嬷嬷，她端起一旁的药碗，「那个**在哪。」
「按娘娘吩咐，现下已关入地牢了。」
「很好。」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先别动她，去请皇上吧。」
比起上次暴力的撒气，这次..她学乖了。
我飘去了地牢。
慕容玉见到我的一刹那眼睛亮晶晶的，「皇上呢？他愿信我吗？」
我艰难的掀起嘴唇，「不知道。」
她眼睛的光芒暗淡了一点点，声音软糯又坚定，「我信他。」
就这样，我陪着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了三天三夜。
最后等到有人来时，她眼里还闪过期冀。
直到瞧见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刑具，后头还跟着面色红润的莲贵妃。
她强撑了许久的精气神瞬间颓废。
我面露悲悯。
这些天我总把她哄睡后便出去打探消息，如今整个后宫都流传着玉嫔用巫蛊之术暗害莲贵妃。
「随你处置吧。」
秦渊云淡风轻地就把一条人命交了出去。
莲贵妃乖巧的倚在他胸前，柔情蜜意诉说着相思。
没人理会还被关在地牢里瑟瑟发抖的慕容玉。
就像没人会在意不起眼角落里的蝼蚁。
我冷漠的看着他俩在床榻上的翻云覆雨。
地牢里，慕容玉蜷缩在角落，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我想，那是说梦话了。
「皇上...」
听清梦话的一瞬间，恍如雷劈在我心头。
我多想把她骂醒，想同她说那人如今在别人床榻上欢好，全然不顾她的死活。
但见到她嘴角轻微勾起的弧度时，我沉默了。
无声地把她圈在怀里，在心底怒骂为什么秦渊不能装得再像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