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老太把王暖暖送回到钱锦萍怀里，没有多说一句。

把钱锦萍吃完的碗筷收走，让她们娘俩好好休息就走到院子里，对着王老头说：“老头子，你带老二老三出发吧，早去早回，不用走太远，能让村里人看到你们从山这边下来就行。”

王老头点了点头，带着王二柱走了出去。

赵树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着王老太温声细语的说道：“娘，你说咱暖暖是不是个小福丫，锦萍没有奶，就从山上跑下来一头母山羊，给咱暖暖送奶来了。”

章秀儿在一边也应和道：“是呢，锦萍奶水本来就不足，胜满当初还是和胜意一起吃树琴的奶，这回好了，咱家有母羊了。”

王老太眼睛闪了闪：“是啊，咱家暖丫头是个有福的，但是这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出去别乱说。”说罢指了指天。

章秀儿和赵树琴脸色一正，想到今上对于这种鬼神之说向来忌惮，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事情。

“娘，我们晓得了，放心吧。”二人齐声说道。

王老太很是放心，自家的三个媳妇儿都是好的，不是那种出去乱嚼舌根的人，所以自己对她们三个也多有疼惜。

但是老大家的娘家可不行，还得私下叮嘱一下老大媳妇儿，别给她娘家知道了。

天将黑，太阳也刚落山，这会儿还没开始种田，大家吃饭比较早，村里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坐在村边儿的石头上开始唠闲嗑。

就在这时，眼尖的人就看见王老头带着三个儿子牵着一只母山羊和三个小羊羔从东边的山走下来，王老大手里还拎着两只浑身是血的野兔子。

人群里顿时吵闹起来，毕竟这么多去山上打野物的人，大多都是打不到的，本本分分的种田人，哪里会打猎。

也有一些凭着经验能抓到一些野鸡野兔，从来没有像老王家这样，还赶了四只活羊下来。

“王叔，你们这大丰收啊！”一个长相淳朴的男人咧嘴笑道，王老头抬头看了一眼，是前院的杨林，和自家关系一直都很好，笑着说道：“是啊，这不老三家的生了，想着去打些野味打打牙祭。”

“也不知道在哪偷的，还说自己上山猎来的，后山我去了那么多趟，我也没看到山羊啊。”

“丁二狗，你怎么说话的，就你那好吃懒做的样子，后山去没去过都两说呢，你能看见啥？”

大家议论纷纷，王老头带着三个儿子对着大家笑笑，看向和自己关系一直不错的老伙计吴老头。

“老伙计，明儿过来吃饭啊，今天运气好，上山的时候看见一窝小羊羔，母山羊就在窝旁边，要不是刚生完崽子，还不好逮呢！”王老头对着国字脸的吴老头笑着说道。

“行啊，那我明天就舔着脸去蹭饭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赶紧回去吧。”

王老头笑着点了点头，王二柱和自己的朋友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和自家老爹回走。

王老太离得远远就看出来是自家老头子回来了，赶紧招呼两个儿媳妇儿把饭摆到堂屋里去。

三个小孙子呼啦啦的向着自己的爷爷迎去，跑到跟前儿一阵欢呼：“哦，哦，哦，爷爷抓到山羊咯，爷爷抓到山羊咯！”

王老太在院子里笑眯眯的看着三个小孙子，等王老头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愣。

发现不光有一只母山羊，还有三只小羊羔，没有多嘴问，略微惊喜的声音传出来：“呦，老头子，你们这次厉害啊，抓了一窝羊吧这是。”

王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子，这么多年不是白在一起的，默契是足足的。

王大柱把两只兔子扔到井旁边儿，打算一会儿吃完饭拾掇了，王二柱和王三柱把母羊拴到菜地旁边，赵树琴从锅里盛了盆水，又兑了点凉水，用手搅合搅合，温度刚刚好，就端过去给家里的主力洗手。

一行人坐在桌子上，王铁柱也看过钱锦萍和孩子回来，顺手把院子的门关上。

王二柱惊喜的声音就传来：“娘，咱家暖丫头真是个小福丫，要我说，老三家的小丫头，就是福丫暖暖，刚一出生就给咱家带来这么多东西。”

王老太，章秀儿和赵树琴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家里的几个爷们。

王老头用筷子敲了敲桌面：“我和老二老三从东边上山，绕到咱家后山，和老大汇合，老大牵着羊往山上走的时候，草丛里又跑出来三只小羊羔，应该是跟母山羊一起的，老大牵着母山羊，三只小羊羔就跟着一起走了。”

王老太听完，蹙着的眉头舒展开，对着王老头说道：“好啊，这是好事儿，母山羊就留着给暖暖喂奶，三个小羊羔养大了还能卖，就是以后多个活计。”

王老头点了点头，“行了，先吃饭，今天晚了，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老大和老二给几只羊垒个窝，好歹能遮风挡雨。”

虽然开春了，但是晚上的时候还是很凉的，王老太带着两个儿媳妇把桌子收拾了以后，又让孩子们都赶紧回去睡觉，自己颠着小脚去给老头子打热水。

王老太端着洗脚水进屋的时候，王老头坐在炕上，眼神忽明忽暗，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把洗脚水放在王老头跟前儿，也没多说什么，把衣服脱了就开始铺被子。

王老头洗完脚自己去把洗脚水倒了，回来的时候又把蜡烛吹了，躺在炕上，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老头子，你说，今天这些都是巧合吗？”王老太还是没能沉住气，先问了出口。王老太许久没等到老伴儿的回答，还以为他睡着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听到时候，王老头的声音传来：“重要吗？”

王老太一愣，转头看向和自己生活几十年的老伴儿，是啊，重要吗？

不管怎么样，都是老王家的种，有些东西，就没那么重要了，况且，金光都是代表好的，没准自己的这个小孙女儿就是仙女下凡呢，王老太自己在脑袋里上演了一场大戏，然后把自己说服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王老头的声音又传来：“老三向来心里是有成算的，他也会和锦萍说好，不会有什么问题。老二脑子转得快，估计已经觉得奇怪了，早晚都瞒不住的，树琴胆子小，但是心地善良，也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王老头顿了顿，王老太其实也明白，几个孩子里，其实最担心的反而是和自己性子最像的秀儿，秀儿对自家的人和事儿绝对是没的说，关键就是有个不靠谱的娘家，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绝对会出问题！

王老太拍了拍王老头的手：“我白天的时候私下已经和秀儿说了，秀儿是个能拎得清的，比老大还能拎得清，就是嘴比脑子快，不一定什么时候说吐噜嘴了，咱们勤着叮嘱她就行了。”

王老太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旁边传来轻微的鼾声，心里嘟囔着老家伙睡得到是快，自己也扯扯被子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