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虎一把接住老妈，把她放在地上，开始掐她人中。

“奶奶…”沈安急了，对着核桃树上的沈啸喊道：“爸爸，奶奶气晕了，你别摘核桃了行吗?”

沈啸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太婆，哼!自己居然是她生的，不想承认，自己明明才八岁。

他八年前才生出智商，所以他八岁。

“爸…”

“本王的乐趣就是摘核桃。”

他不为所动，继续摘核桃，树上的核桃都要被他薅光了。

沈青急中生智：“爸，核桃烧熟了，快下来吃核桃了。”

沈啸一听，下了核桃树，看看好不好吃，好吃再上去摘完。

沈青赶紧从火堆里扒出两颗烧得漆黑的核桃，用石头砸开。

沈啸已经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小崽子的投喂。

沈青把核桃仁扒出来给沈啸，沈啸送进嘴里吃起来，感受着核桃的味道，好像还行，便愉快的和两个小崽子吃起核桃来。

沈安：现在的爸爸太冷血了，奶奶昏迷不醒，他还在笑。

张棉花睁眼看到不远处笑着吃核桃的人，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有气无力的哀嚎：“哎呀呢，我的猪啊。”

“奶奶，爸爸好像把鸡鸭也杀了。”

“什么!”

张棉花又要翻白眼了，沈虎赶紧掐人中，不让她晕。

张棉花眼睛眨啊眨，在晕与不晕之间挣扎半天，终究因为太疼痛清醒过来，她拍开沈虎的手，爬起来踉踉跄跄的经过吃核桃的人身边，然后进了厨房。

“猪呢，猪呢!”

然后又往后院跑，“鸡呢，鸡呢!”

然后又踉跄着来到沈啸身边，“老大，猪呢?鸡呢?鸭呢?”

沈啸吃核桃吃得满嘴漆黑，望着她面无表情道：“怎么?本王吃个猪吃个鸡还不行?本王藏起来一个人吃，不给你们吃!”

张棉花“……”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我不想当皇太后了，不想要这样的儿子了。

“妈…”

“奶奶…”

沈虎埋怨的看了一眼大哥，拖着张棉花出院，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了，一会醒来又被大哥气晕了。

沈安也跟着走了，他爸疯了，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他身上了，感觉压力好大。

沈青和沈梦为了安抚爸爸，在一边殷勤的伺候着。

沈青递上核桃仁，笑眯眯的说：“爸爸，吃了我们烧的核桃就不准杀妈妈了。”

“不杀、不杀。”沈啸吃到美味的食物心情很好，觉得不过瘾，又丢了一只鸭子到火堆里。

沈青和沈梦吓了一跳，爸爸手一挥就丢了一只鸭子出来，爸爸这是怎么了?

可怜的小鸭子，才长到一斤就死了。

两人不愿意去想这不是自己的爸爸，在她们心里，这就是自己的爸爸，爸爸发病疯了。

沈家小妹从门缝往外看，看到满嘴漆黑的沈啸，害怕得腿打颤，总觉得那是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就能咬死人。

沈老头不放心家里也跑了回来，在玉米地里看到了晕死过去的老婆子，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咳咳咳…”

就在这时候，张棉花醒了过来，看到自家老头就坐起来哭嚎道：“老头子啊，老大真的疯了，我们以后可咋办啊!”

“他又干什么了?”

沈老头凑近，心里也很着急。

“他把家里的猪和鸡都杀了，两只不到一斤的鸭子也杀了，杀了就杀了吧，他还藏起来一个人吃，你说我怎么和大家交代?这猪是我借钱买的啊!”

“呜呜呜…”张棉花泣不成声了。

“没杀人吧?”

沈老头也心痛猪，但他最害怕大儿子杀人。

“爷爷，没杀人，他答应我们不杀妈妈了。”

沈安也松了口气，杀猪比杀人好。

“没杀人就好，干脆把家分了，我们老两口跟他们过，再怎么是自己的儿子，我没法不管他。”

沈老头比较偏爱这个好吃懒做的大儿子，张棉花也是如此，因为就老大家生了个儿子，再加之第一个孩子，感情更多一些。

可是，张棉花泪流满面道：“我们跟着他可能要饿死，他杀了猪都要一个人吃，他把核桃也摘完了。”

“吃野菜也饿不死，我就要跟着老大。”沈老头很倔强。

沈安打破他的幻想：“爷爷，你想跟着我爸，他不一定要你啊，他连我妈都不要了，我看你还是跟着二叔一家过吧。”

沈老头“……”

孙子的话他也听：“可是我担心他啊!”

“你别担心，他喜欢妹妹们，妹妹正在劝说他，他应该不会杀人了。”

“跟着老二也行，老二老实，不会苛待我们。”

沈老头看向老二，沈虎点点头，没意见：“爸、妈，你就跟着我们过吧，欠的账慢慢还，但要想安宁，老大一家最好去老房子里住。”

沈虎是家里最老实的人，他也是实话实说。

沈安赞同：“不把我爸赶出去，他要祸害家里的东西，二叔说得对，我们一家去老房子里住，人少点，免得我爸暴怒。”

“那就这么办，晚上就把家分了。”沈老头一锤定音。

张棉花哭泣：“欠了50多块钱的账，眼看过年就能卖猪还账了，这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沈老头安慰道：“人还在就行，只要老大不杀人，比什么都强。”

沈安拉着奶奶的手臂，轻轻安慰：“奶奶，你别气了，我可以抓泥鳅、抓黄鳝、采草药卖，有钱了帮忙还账。”

张棉花哭着笑了起来，拍着沈安的手说：“还是我大孙子好，也是，只要你爸不杀人，比什么都强。”

“你们要盯着他，不让他打打杀杀，爷爷奶奶这边会帮衬你们。”

“好的奶奶，你别哭了。”

沈安给奶奶擦眼泪，沈虎在一边叹气，他已经有三个女儿要养，现在还要养大哥大嫂一家，这日子怎么过?

三人休息了一会去上工了，现在是1976年，大家还要靠上工赚取粮食。

沈安回去，看到院子里的三人在吃鸭子，个个吃得嘴巴漆黑，他感觉心好累：“爸爸，要不要跟我去河边抓螃蟹?”

沈啸撕扯着肉看向他：“可以吃吗?”

沈青争着说：“螃蟹烧熟了一样的好吃。”

“那走吧!”

沈啸立即站起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抢夺食物，要知道他现在有两只小崽子要养。

为什么是两只?那是…他不打算养沈安，因为沈安不会咬人，他不喜欢。

他只喜欢牙口好的姐妹俩。

沈安“……”

沈安快速去提桶，沈青沈梦带着爸爸往外走。

出了院子，沈啸在院坝里顿住脚步，指着那些绿幽幽的农作物问：“那些都可以吃吗?”

两姐妹心一紧，沈梦赶紧抱住爸爸的腿，随时准备开咬。

沈青也急道：“爸，这些庄稼是集体的，是大家的，不能偷，要扣工分，还要被抓起来，只有山上的猎物和河里的螃蟹可以抓，还有堰塘里的泥鳅，稻田里的黄鳝这些可以抓，还有野菜可以挖，庄稼不能祸害。”

沈啸知道，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抢夺，低头看小崽子龇着牙，他忍得面目都扭曲了：“好，本王听崽崽的。”

沈梦泄了气，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还不忘拉住爸爸的腿，可真是太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