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许时景英俊的脸微微侧过去,漆黑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若是温禾清醒,一定能够看到他英俊的侧脸上明显的巴掌印,以及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气场。
换做是普通人,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只有温禾,醉醺醺的站在他跟前,香腮泛红,身子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大致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因为他听到什么‘**、坏人、凭什么推我’之类的词。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略有些沁出血来的嘴角,冷笑:“可以啊,温禾,老子长这么大,还没人动手打过我,知不知道打我的后果?”
温禾醉得一塌糊涂,哪里能够辨别得出许时景这话里的狠厉与严肃。
只觉得脑子像浆糊一样的,乱成一团。
甚至隐约还能看见那些抓她的狱警站在眼前。
冰凉且泛着寒光的银手铐在眼前不断闪现着。
她慌张又恐惧的呢喃:“别抓我,不是我,不是**的,真的不是我。”
可那些狱警却拿着手铐走到她跟前,抓着手腕,机械般的说:“敢偷盗这么一大笔钱,就要想清楚后果!”
不是我......不是我。
温禾神色慌张,拼命的喊着:“不是我,为什么抓我,为什么?”
一瞬间,又变成吴林那张脸了,狰狞的抓着她的手:“温禾,你敢去找那个男人,我就敢弄死你!不是想找他吗?我就诬陷你偷了别人的钱,五万块啊,足够你一阵子牢了,至少你坐牢还能安安稳稳的,不会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也不会去找他。”
她的双手在空中拼命的挣扎着,眼泪也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百口莫辩。
入狱前,吴林那张凶神恶煞和得意洋洋的脸,还不断的在她眼前闪现着:“进去吧,进去吧,进去了就不会去找野男人了。”
许时景见她神色异常,微微拧眉,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扛着她上楼。
期间,温禾哼哼着,不断用双手敲打他的后背,却只换来一句:“再打试试?”
温禾喝醉了,性子也比平时要软糯几分。
听到他这么凶巴巴的说话,那眼泪就越流越多。
等许时景将她放到床上后,才发现她哭了。
眼泪顺着眼眶流下,睫毛上沾染着些许的泪水,衬得她那张小脸,愈发的明艳动人。
——还真是喝了酒,就脱了性子,与平日里那个冷静的温禾有极大差别。
他站在她跟前,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打量着她。
然后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打啊,这会怎么不打了?我看就是我太放纵你,才会让你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敢打我?!”
温禾迷迷糊糊的抬起眼眸看着许时景,总觉得眼前的许时景的身影格外模糊。
就像是......变成了那个人一样。
她的眼神一会悲伤、一会流泪、一会又充满了欢喜。
直到了听到了许时景这句话,她才忍不住呜咽:“我就打你,谁让你不把他给我找回来,你知道我找他多少年了吗?你知道我为了找他吃了多少苦吗?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就给我留下了这块表,我现在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许时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乎读懂了什么意思。
随后从西装口袋里将那块腕表拿了出来,对着她说:“喜欢这块腕表的主人?”
温禾点头。
许时景又问:“知不知道他是谁?”
温禾摇头。
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他叫什么。
只知道他在老吴欺负她的时候,出手帮了她,还带她看过常黄江的日出、品过江南的小酒、逛过梨洲的夜市,那时的他,是她阴暗生活中的一道光。
许时景的双手摩挲着那块表周围的翡翠镶边,用的是青翡。
他一边摩挲着,一边冷冰冰的说:“本来凭老子的能力,要查个人就跟玩似的,几天就查到了,知道老子为什么不帮你吗?”
温禾醉醺醺的倒在床上,哼了哼,没回应。
许时景踢了踢她的脚,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块表是顾星泽那孙子的哥哥的,你想做顾星泽的嫂子,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