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婚三年,却一直未能有孕。
为此我放弃高薪回归家庭,四处求药。
我不忘维护江屿山的自尊心,他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重振雄风。
他狡辩**疗法进阶,要亲身体验疗效才显著。
还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冷漠地甩锅。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是姜至性冷淡不让我碰,我能有啥办法?”
我沦为亲戚的笑柄,他却满不在乎。
“你分币不挣,吃我的用我的,帮我挡个枪怎么了?”
我心灰意冷,提出离婚。
他却满世界寻找我,求着要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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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我陪江屿山回乡下参加亲戚孩子的满月宴。
结婚三年,每每碰上家族喜事,都免不了被催生。
所以这次,我全程埋头吃饭。
可还是没能躲过三姑六婆的审视。
“小至啊,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
我怔了怔,该来的还是要来。
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道,“姨婆,我们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听说你已经不工作了吧......不工作又不生孩子,你是想把阿山啃绝户啊......”
我身形一僵,瞥向邻桌的丈夫。
江屿山正喝得脸微红,跟许久不见的堂兄弟勾肩搭背。
他把我辞职的事广而告之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姨婆又拉着婆婆走来,语重心长地说教一番。
无非是婆婆拉扯江屿山多么辛苦,对于抱孙子多么渴望。
说到伤心处,婆婆抹了把泪。
我捏着桌角,指节因为窘迫而泛白。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唇上,似乎等着我说出难以言喻的隐衷。
不是我不想要孩子。
是江屿山患有※功能障碍。
谈恋爱的时候还算和谐,也许是婚后压力变大,担任班主任后更是晚睡早起。
生活作息不规律又缺乏锻炼,在某次缴械投降后,从此一蹶不振。
去体检时,查出患有※功能障碍。
市里的医院暂时没有治愈的办法。
我也劝过他请个长假,随我到省里的男科医院好好治疗。
可他却给我甩脸子。
“姜至,我都说了这是暂时的。等我忙完这个毕业班,之后就没那么累了。”
“你让我去那种医院挂号,不就等同于告诉全世界我江屿山不是男人吗?”
我嗫嚅着唇,“可你妈催得紧......我们总得有个孩子......”
“我妈老了,催生很正常。结婚过日子是咱们俩的事,我不会让她蹬鼻子上脸!”
那时,江屿山信誓旦旦说过会维护我,为我阻挡一切闲言碎语。
可如今。
他在男桌兴高采烈地喝着,丝毫没在意我这边的窘境。
直到大伯蹭地站起来。
“阿山,你管管你老婆!”
“你妈拉扯你长大不容易,老人家想抱孙子很正常,你这媳妇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江屿山摇晃酒杯,向我投来闲散目光。
冷哼一声,“大伯,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生不生,什么时候生,全由姜至决定。”
亲戚们皆扭头看我,我的脸唰地涨通红,攥着掌心站起,死死盯着江屿山的方向。
“她性冷淡,连夫妻生活都没有,怎么生孩子?”
我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心口像堵了一块沉重的铅。
喉头如哽,想出声辩驳却发不出一丝声响,直到手背传来灼热的痛感。
婆婆一把抽走我面前的花胶鸡汤,滚烫的汤水溅在手背,钻心的疼。
“呸,亏我还特意备了花胶给你补身,原来是个不让碰的烂货。”
姨婆也连声迎合,“还性冷淡......怕不是在外头有了别的男人哦!我们那辈生娃儿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闲的!”
大伯提议,让江屿山赶我出去工作挣钱。
其他人有安慰江屿山的,有扶着婆婆安坐的,更多的,是指责我的。
我呆坐在鼎沸人声里,滚着满眶热泪,愣愣地看向邻桌的江屿山。
他喝得越发醉了,正捏着堂兄弟的肩膀,控诉着自己勉力支撑家庭的委屈。
他说我懒惰成性,一天到晚不着家还伸手要钱。
他说我性冷淡脾气大,每回想缠绵云雨,不是被甩巴掌就是推下床。
他说哪个男人做得像他那么憋屈?
我看着他,泪砸进烫红的手背,先疼起来的却是心口。
我没法工作,是因为江屿山。
他不愿面对自己的病,不愿就医,但问题不会因此而解决。
亲戚的催生只会越来越频繁。
我只能辞去工作,拿着他的病历辗转各地求医。
为免伤及他自尊心,我变着法儿地把药磨成粉掺进饭菜饮料里。
到头来,他说我无所事事,做饭难吃。
在亲戚逼问时,不维护我,还把我当挡箭牌。
编造“性冷淡”的莫须有罪名,在席上随地大小演。
被围攻的瞬间,我看着相伴三年的丈夫,突然觉得陌生至极。
原来这三年,我做的一切,都是自我感动。
耳畔不断传来亲戚们的斥责。
我提起手包,转身离开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