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听说当初与成国公府议婚的是姜大小姐，如今嫁过来的却是姜二小姐，也不怪成国公府心中有怨。”她话音落下，好事的百姓已经议论起来。

她这么一说，姜合乐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与成国公府议婚的的确是自己，只不过后来成国公府生了退婚的心思，是祖父坚持才将婚事定下，那婚书之上也只是写了姜家姑娘。

“婚书上写的是姜家姑娘，成国公夫人如此说，是觉得愉悦算不上姜家姑娘吗？”姜合乐语气平静，目光却让人无法。

姜合乐步步紧逼盯着齐余氏，见她沉默便继续道，“齐夫人可是要我将婚书拿出来？”

齐余氏握紧双拳，还未说话，她身后的齐云妍与齐云娇已经站了出来：“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这么跟我母亲说话？”

齐云妍和齐云娇便是齐余氏的双胞胎女儿，模样生的如出一辙，性格骄纵也无甚差别。

“你大嫂的大姐，算起来也当得起你一声姐姐。”姜合乐的目光冷冷扫过两人。

齐云妍气不过还想再说，被齐余氏伸手按住，齐余氏转头看向姜合乐：“这婚书之事姜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过问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姜合乐嘴角弧度未变，“莫不是夫人想请我二婶过来？我二婶那脾气夫人想必清楚，若是闹得不可开交......”

姜合乐的二婶姜林氏出生将门，性格泼辣，且极为护短，齐余氏在闺阁之中没少和她打交道，想到她那性子，当即打了个冷战。

看到齐余氏的反应，姜合乐语气冷了几分：“如今我二妹既然已经嫁过来了，便是成国公府的人，成国公府要是不满，大可去姜家说明。只不过如今愉悦在成国公府还望成国公府好生对待，否则别怪我姜家不客气。”

说完，她又看向齐宣荣：“二妹夫以为呢？”

“姜大小姐言之有理，宣荣必会善待愉悦。”齐宣荣瞧着姜合乐摆明了是要替姜瑜悦出气，点头应下。

姜瑜悦看着姜合乐一改往日和善的模样，再度红了眼眶：“长姐......”

“傻丫头，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回家说。”姜合乐摸了摸她的发顶，“记住，你是姜家二小姐，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成国公夫人和那二位小姐听的。

齐余氏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按捺忍下，她深吸一口气，平定了情绪，看着还未褪去的围观百姓，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姜大小姐在外头站了许久，不如进去喝口热茶？”

“不必了，祖母和母亲还在家等我回去。”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姜合乐不想再浪费时间。

听到这话，齐余氏的脸色变了变，姜合乐的祖母虽说只是个郡主，可按照辈分皇帝也要叫他一声姑母，还有她的母亲平阳长公主，更是皇帝的亲姐姐，与皇帝感情深厚。

姜合乐朝着几人行礼转身上了马车，姜瑜悦看着姜合乐的背影，目光中泪意深了些许。

齐宣荣瞧着她的反应略微皱眉，最终什么都没说朝着齐余氏行礼回了房中。

齐余氏见姜合乐离开，嘲讽了姜瑜悦几句方才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靠在马车上，姜合乐回想着听到的流言，思索着如何让祖母和母亲重视。

转瞬马车已经在姜府门口停下，等在外头的雪莲看到姜合乐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快步上前将姜合乐扶下马车：“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姜合乐跃下马车，瞧着护国将军府高大的门楣眼眶微红，护国将军府旁边便是公主府，虽说她的母亲是以公主之尊嫁入姜家，而非让她的父亲尚公主，但按着规矩还是需要在公主府居住。

不过先帝为表对姜家看中，将公主府设在了将军府隔壁，两家不过隔了一堵墙，而院内墙壁早已打通，外面看似是两府独立，实际上早已是一家。

她推开公主府大门，迈步穿过庭院来到将军府，还未走到前厅，便见二夫人林氏带着几位婶婶和妹妹等在廊下。

“瑜悦她怎么样？”二夫人林氏迫不及待上前，拉住姜合乐的手，眉眼中满是担忧。

“是啊，好端端的怎会遇上山匪？”三夫人云氏也是一脸担心。

姜合乐笑着安抚道：“愉悦无事，我已将她送回了成国公府，婶婶不必担心。至于山匪已经交予京兆尹调查，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

听到这话，二人才算是放下心来，一旁再未说话的二夫人林氏有些尴尬地开口：“罢了，瑜悦平安就好，她已嫁入成国公府，还是莫要旁生枝节。”

姜合乐瞥见二夫人林氏眼中的尴尬，低头道：“二婶不必忧心，有将军府在，必不会让瑜悦受欺负的。”

“合乐......”二夫人林氏眼眶微红，欲言又止。

三夫人云氏见状回了自己院子，姜合乐握住二夫人林氏的手：“我知道二妹替我嫁过去也是为了我好，二婶莫要放在心上。”

当初婚事定下后她便中了毒，身体虚弱，成国公府起了退婚的心思，最后虽被祖父压下订了婚，心中却颇有怨言，姜瑜悦也是怕她受欺负才替她嫁了过去。

前世她不理解姜瑜悦的一番苦心，后来就算她出了事，心中也多有怨怼，后来更是使得二夫人林氏郁郁而终，如今想来自是后悔不已。

“虽说如此，可二婶心中总是......”二夫人林氏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都过去了，只要瑜悦过得好就行。”姜合乐耐着性子安抚着二夫人林氏。

二夫人林氏这才如释重负，拉着姜合乐向前，路过佛堂，见里头还亮着灯，姜合乐顿住脚步：“祖母还在里面？”

“是呢，姜家男儿都在外头，你祖母便每日都在佛堂。”二夫人林氏点了点头。

前世祖父出事的消息传回后，祖母便没撑住去了，如今祖父生死未卜，姜合乐便不希望祖母再出事端。

“我去看看祖母。”姜合乐笑着同二夫人林氏招呼了一声，便转身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