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不带半分迟疑俯身吻上她的唇。
唇绽樱颗,榴齿含香,似染了蜜汁的清甜。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沾上她唇的刹那崩得一塌糊涂。
容寂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旦被勾起,便再难以收回。
他大手移上她的纤腰,将她的腰带扯开。
“不要碰我,求求你……”卿言瞪大双眼,柔软无骨的掌心顾不得去推他的胸膛,转而去推他剥解她衣裙的手。
她泪如滚珠,哭声盈室。
而他仿佛听不见她的哭声,在她身上彻底失控。
*
晨光透过纱窗照进室内,容寂从床上坐起,上衣半敞,袒露出半边线条分明的胸肌。
明明没喝多少酒,他的头却有宿醉的痛感。
侧目朝房中望去,已不见昨夜那抹颤若风中菡萏的女子身影。
掀开靛青色云纹薄被,褥单上一块深色的痕迹,抓住他的视线。
容寂眉间收聚。
该死,他是一点都把持不住。
懊恼片刻,事已至此,要了就要了吧。
去台院点卯之前,容寂经过内院,往西厢房看了一眼,吩咐采桑采月照顾好她,言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
采桑采月就住在西厢房隔壁的下人房里,昨夜大人房中的声响她们都听见了。
姑娘半夜从大人房中跑出来,而后将自己关在西厢房中,这些她们都知道。
姑娘生的仙姿佚貌,从她入府,采桑采月就明白她是大人的人。
昨夜大人收了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她们都感觉到,姑娘好像不愿意……
大人走后,这一天她们更加确定姑娘不愿意。
容寂驾马在前,恕己落后半步,跟在主子身边。
“昨夜她怎么会进来?”容寂睨向侧后方,他没唤她来伺候,恕己退下后就没影儿了,问题一定出在恕己那儿。
恕己跟管家、小厮住在前院,昨夜主子房中发生的事,他还不知情。
“属下见大人冷落卿姑娘,怕卿姑娘多心,便让卿姑娘替属下把解酒汤给大人送进去。”他是在为主子着想。
“多事。”容寂冷瞥他一眼,言语却听不出多少责怪。
恕己闭嘴。
主子这语气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一天容寂在台院处理公务,罕见地频频走神,脑中总会浮现昨夜的场景。
执起毛笔,笔杆变成了她的绕指柔,铺陈宣纸,纸张变成了她的温玉肌。
没喝加助兴药的酒,他的身体也莫名出现异样,又想尝尝她贝齿内的清甜来解渴。
散值后,容寂先回府,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想看她一眼。
“她今天在做什么?”容寂踏入内院,院中不见人,西厢房的房门紧闭。
采桑采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照实说。
容寂目光威慑过来,采月不敢有半句隐瞒,事无巨细全说出来,“姑娘今天一口饭菜都不吃,统共沐浴了三次,将自己关在房中,奴婢和采桑在门外唤了姑娘几声,她都不应。”
恕己站在容寂身后,在闻言的瞬间感觉背脊发寒,周围的温度骤降。
再看主子的脸色,阴冷沉寂,凉薄邪佞。
“她不吃饭,你们就由着她不吃,她不开门,你们就由着她关在房中,她若要寻死,你们也由着她悬梁抹脖?”容寂牙关紧闭,上下齿之间仿佛咬着恼恨,字句从他薄唇中蹦出,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该死!”采桑采月惊慌跪在地上。
“看好她,她若敢寻死,本官立即将你们发卖出去。”丢下这句,容寂带着冷怒转身出府。
采桑采月在大人府上为婢两年,头一次见大人生这么大气,吓得直打哆嗦。
容寂上马疾驰,多年不曾将心底的情绪外泄,能让他气成这样的,她是第一个。
沐浴三次,她当真是好极了!
被他碰过就这般不堪,她便这般嫌恶?
昨夜她的抗拒被他失去理智忽略,此刻他耳边清晰回荡着她低声哭喊着“她不愿意”,求他别碰她。
他在她心里就是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欺凌女子的恶霸。
在卿府被抄之前,她是家承钟鼎的千金**,从小娇养在深闺没吃过半分苦头,如今被他强迫与受辱无异。
她那样出身的女子,名节被毁,寻死,她做得出来。
容寂越想,胸腔里的怒火乱窜,却无处发泄。
卿言抱膝坐在床头,他音量故意放得很大,说的话她在屋里都能听见。
采桑和采月在大人走后,赶忙想法子将她的房门打开。
“姑娘一天没吃东西了,如何要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采桑将新鲜饭食放在桌上。
“大人心里是在意姑娘的,特意吩咐奴婢们好好照顾姑娘。”采月靠近床边,想扶她下地。
“姑娘行行好,别再折腾自个儿了,不然我和采桑又要被发卖出去,往后还不知道会遇上怎样的人家。”采月是真的怕遇上坏主,成天遭人打骂,在大人府上,好歹大人不会随意惩处下人。
卿言眼周红肿,哭过多次,流不出眼泪,心如死灰。
她担心的事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跌落泥潭后那本就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既已落得如此下场,她要么自戕一了百了,要么忍受屈辱继续苟活,只能二选其一。
她不甘爹爹蒙冤而死,想为爹爹洗刷冤屈,便要坚强地活下去,无论经历何种屈辱,她都不能死。
*
容寂愤而离府后,卿言两天没见过他。
第二天夜里,他回的稍早些,踏入内院,问她这两日的情况。
“姑娘饭菜用得少,每日都会浴身一次。”采月如实答。
这次他不仅站在院中,闻言后,他大步上前,破开她的房门。
卿言被突来的声响吓得一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拦腰抱起,往正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