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梁筝瑟缩,下意识循声望去。
暗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他修长的双腿被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与这里的颓靡格格不入。
被他这么一弄,一群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再闹腾。
这可是A市杀伐果断,手段狠戾的卫氏集团继承人啊!
要是惹了这个活阎罗,下场恐怕就跟被折腾得差点破产的那家一样了!
张锋凌一怔,讪笑道:“卫少,要是您喜欢,这个就送给您吧。”
梁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得踉跄了一步,手掌按在了那人的膝盖上。
她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他怎么在这里!
男人的目光阴森得仿佛要结冰一般,死死落在梁筝身上。
梁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慌张地站起身,顾不得交代的任务,夺门而出,一路跑到浪川门口。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渐渐远离,她的意识才清明了几分。
三年前,她替不小心撞死卫则风大哥卫图南的弟弟顶罪,受了牢狱之灾。
而她自幼便深爱着的少年,与她也有了一层厚厚的壁垒。
失去了卫则风的庇护,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诋毁和谩骂,即便进了监狱,折磨也没有停歇。
如今已经过了三年,他的眉眼更凌厉了几分,但不变的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狭长凤目中,充斥的不屑和恨意。
梁筝的指尖攒得发白,只觉得心头抽搐般得疼痛。
不行,必须回去。
弟弟命悬一线,她必须回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梁筝咬住下唇,口中一片腥甜。
身后,传来皮鞋有规律的敲击声。
梁筝心头一跳,连忙回过头:“张先生,我......”
看清来人那张阴鸷的俊容,她的话语瞬间哽在了后头。
“怎么,不是张锋凌,你很失望?”
卫则风唇边噙着嘲弄的笑意,“看来你对我大哥的死,没有丝毫的愧疚。”
梁筝垂下头,声音轻得像是飘在湖上的树叶:“不是......”
卫则风冷嗤一声,修长的指尖生硬地擒住了她的下颌。
梁筝本能地要后退,却被男人狠狠堵住了唇舌。
霸道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梁筝如同一叶扁舟,只能被海浪冲击得摇摇晃晃。
她只能尽量捉住男人的手臂,维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还真是缺男人,自己就贴上来了。”
卫则风嘲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亏我大哥生前那么喜欢你。”
梁筝猛地抬起头,慌张地想要解释:“不是的,图南他......”
“住口!”
男人的声音陡然提高,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缩紧。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梁筝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咬紧嘴唇。
除了痛意,更多的是委屈。
她跟卫大哥不过是朋友关系,她的心上人,一直都只有一个。
卫则风冷眼看着女人泛着水色的眸子,心中的冷意愈发强盛。
她之前就是用这副小兔子似的无辜面容,把他耍得团团转。
昨晚被下了药,调酒店监控竟然发现了她。
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个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礼物”。
自甘**。
他晦暗不明的目光扫过女人瘦削的身子:“如果不是想看看你这个女人还能做到什么地步,这种乌烟瘴气的选妃会,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梁筝眸子微动,心中莫名升起一抹窃喜。
他是为她而来?
会不会说明,他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情谊?
想到已经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梁筝咬了咬唇,僵硬地捉住了卫则风的手臂。
“既然、既然卫先生对我还有兴趣,那么只要你帮我救一个人,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卫则风如果知道那是她弟弟,恐怕会恨乌及屋,不肯出手。
必须瞒过他才行!
看着她生硬贴过来的身子,卫则风莫名想到了昨晚那温热柔阮的身体。
心中升腾起一阵烦躁,他敛起眸子,声音冷沉。
“你还真是有‘心’了,既然如此,就展现给我,你的诚意吧。”
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毫不留情地将她压制住,梁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轻、轻点......”
卫则风嗤笑,一把撕破了她的衣服。
“梁小姐,既然把自己当作工具,就别奢望我会把你当人看。”
梁筝徒劳地张了张嘴,腰间泛着闷闷的钝痛。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男人的腰侧,惹得卫则风不满地皱眉。
“干什么?”
梁筝苦笑着摇头,她只是有些怀念。
毕竟在那里运作着的肾脏,曾经在她的体内呆了整整二十年。
一场毫不留情的情事过后,梁筝只剩下双腿发软地靠在冰冷墙壁上的力气。
看着衣衫整齐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卫则风,梁筝只觉得一股屈辱涌上心头。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撕扯的衣衫无力地坠拉下来,露出白白圆润的肩头。
卫则风眸子一沉,目光复杂地在上面绕了一圈。
“卫先生,那你答应我的事情......”
卫则风眯起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答应你什么了?”
梁筝怔了怔:“帮我救......”
“呵。”
卫则风俯下身,轻蔑地用修长的食指勾起了她的下颌。
“梁筝,我只是说要看看你的诚意,从没有说过要帮你。”
梁筝瞪圆了眸子,蜜色的瞳仁中迸溅出一抹绝望。
“不,你不能......”
卫则风勾起唇,薄削的唇角化作一抹嘲弄的弧度。
“像你这种毫无底线的女人,怎么觉得你这肮脏的身子值得换来我的出手帮助?”
说罢,他抽回手指,轻蔑地用湿巾擦净,转身出门。
梁筝跌坐在水箱上,眼眶微微发烫。
她有些想哭,但泪水却像是流干了一般,一滴也没有流出来。
刚刚那冷漠的话语仿佛一支利刃,生生刺穿了她的心脏。
可痛楚过后,只剩下了一片漠然。
卫则风微微侧目,看向瘫坐在隔间里的女人。
没有多少血肉的清瘦身子上满是斑驳的红痕,暧昧又惹人怜惜。
可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却没有一丝泪痕,只有满满的麻木。
卫则风微微蹙眉,脚步不自觉地一顿。
可触及到她那双蜜色的眸子时,他的指尖又猛地攒紧。
这个女人的装可怜招式,他不会再被骗了。
卫则风神色复杂地深深望了她一眼,冷硬着心肠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