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日过后,杨广为首的主力军,距离涿郡不远。
杨广下令休整,明日一鼓作气抵达涿郡。
中军营帐内,众文武都在。
杨广坐在主位上不着急发话,先是看了众人一眼。
随行文武,以及两位皇子都在。
“怎么少人?”
杨广却是眉头一皱。
“这...”
宇文述等人愣了一下,也看了众人一眼。
“陛下,都到了吧?”
宇文化及下意识回道。
是啊,有用的基本上都到了。
“四皇子呢?”
杨广面色一沉。
听了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
是啊,杨铭没在!
他们居然无人发现。
此时的杨铭,正在帐中呼呼大睡。
他也知道,停军休整之际,众人要赶赴中军大营商议大事。
但杨铭自认为,自己根本不重要,去与不去都不影响大局。
“还不快去把四殿下叫来!”
宇文述脸色微变,一个劲的对着帐外禁军使眼色。
其余文武则是好奇的要紧。
都在想着,他们的陛下为何突然重视四皇子。
四皇子是否参与商议,有什么影响吗?
虽然疑惑,但无人敢问。
不到片刻功夫杨铭就被叫来,他睡眼惺忪还打了个哈欠,最后才拱手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岂有此理,例行商议你也敢不参加?”
杨广一怒之下,狠狠地拍了一下伏案。
杨铭睡意瞬间全无,连忙躬身:“儿臣知错。”
他表面如此,心中却是暗道:“我重要吗,我重要吗?”
杨铭自己都不自信了。
“诸位对目前行军情况有何看法?”
杨广眯着眼问道,他还下意识的瞥了杨铭一眼。
“回陛下,井然有序,将士们斗志昂扬,最大化减少不必要的死伤!”
大将荆元恒率先出列。
“是啊,陛下安抚诏令一下,竟有如此奇效!”
宇文述紧随其后道。
“父皇手段高超,儿臣所学甚多。”
杨暕紧随其后表态。
“儿臣比起父皇差距甚大,要学习的地方还多。”
杨杲也跟着拍马屁。
杨广只是敷衍点头,暗自等着什么。
下一秒,那声音突然响起。
“安抚诏令的确有用,安抚将士和百姓,可是父皇为何战前下令?”
杨铭心生疑惑,想不明白。
杨广舒服了,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杨暕还以为自己马匹拍得好,立马又道:“父皇真是体恤民情!”
此话一出,杨广面色一沉,张嘴便喝道:“尔等都犯欺君之罪,岂有此理!”
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杨暕一哆嗦。
他想来想去,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杨暕怎么知道,那句体恤民情甚是刺耳。
若不是杨铭心声,杨广知道个屁!
这番话虽然是在称赞,但在杨广耳中,却显得异常刺耳。
“陛下喜怒,臣知罪!”
自知理亏,宇文述等人连忙躬身。
“哈哈,马匹没拍到,拍到马腿了!”
杨铭幸灾乐祸。
杨广看了杨暕一眼,眼中竟然闪过一抹厌恶。
这一幕刚好被杨暕看见。
他内心甚是惶恐,同时也纳闷至极。
杨暕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以往自己父皇,不是挺吃这套的吗?
“水师战况如何,何时可以抵达平壤腹地?”
杨广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
问完之后,他还眯着眼看了杨铭一眼。
来护儿,杨广最为得力的大将。
主张水路进攻,目的在于直插平壤!
说不一定,来护儿一人便可结束远征,彰显大隋威严。
“回陛下,水路大军连番破敌,如今距离平壤越来越近!”
兵部尚书段文振,连忙出列汇报。
“按这个近况,来将军极有可能深入平壤,亦或者牵制大部分蛮夷兵力!”
宇文述紧随其后道。
“说不一定,高句丽感到压力,不日只有就派遣使者送来降书!”
宇文化及紧随其后道。
杨广笑了起来,神色越发得意。
他看向杨铭,想要看见其神色震惊,以及在心中自责等等。
谁曾想杨铭翻了个白眼,甚至捂嘴偷笑。
“岂有此理!”
杨广大怒,下意识的吼了出声。
宇文述等人都被吓了一跳,一个个神色惊恐。
他们寻思着,自己什么都没说错,圣上为何勃然大怒?
一个个眼神清澈中带着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整个营帐,也安静得过分。
“咳咳...”
杨广干咳两声,以此缓和气愤。
“啧啧,父皇太可怜了,还未大败就精神错乱了。”
“要是得知水师战败,十不存一,他会有何反应?”
听到心声,杨广眼皮子狂跳。
水师十不存一?
开什么玩笑!
水师一路乃是精锐战将,而且战船庞大坚固,箭矢还充足。
加上爱将来护儿领兵,必然势不可挡。
“看来水师一路必胜,不会出现什么变数,来护儿此人朕甚是相信。”
杨广强装镇定,有意探杨铭口风。
“陛下所言甚是,来将军会出什么问题?”
“是啊,必然大胜归来。”
“哈哈。”
气氛缓和,众多武将纷纷大笑。
杨广则是面无表情,聚精会神听着。
“必胜个头,最大的变数就是来护儿,轻兵冒进遭遇伏击大败而归。”
“还爱将,这厮不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早就飘了。”
杨铭心声响起。
杨广如遭当头一棒,耳中轰鸣作响。
还真别说,杨铭这话提醒了他。
来护儿行事乖张早有传闻,水师兵力庞大,的确会助涨其气焰。
杨铭心声再起:“这厮掌握绝对兵权,拉都拉不住啊,就要去找死啊!”
杨广眼皮子狂跳。
真别说!
来护儿掌握水师绝对兵权,不用汇报军情等候军令,就可以自己定夺。
杨铭所言,不无道理啊!
“嘶...”
杨广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他心想,难不成杨铭所言为真,水师十不存一大败而归?
“不,不可能。”
杨广喃喃一声,连连摇头。
“陛下,您怎么了?”
宇文述等人见杨广神色变化万千。
一会儿大喜一会儿凝重,简直就像变脸一般。
“没什么。”
杨广收回心神,但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
“若水师大败,又会如何?”
他突然一问。
在场文武均是神色古怪,水师配备齐全均是精兵悍将,怎么会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