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说起来,也是苏白把现代的套路,拿到古代去了。
来往的客商,只要是有钱的,没人不吃这一套,实在是降维打击。
这下好了,就连朱元璋他们也都被套路了进去。
苏白在一旁听着好笑,这类似于是杀猪盘。
这几人在苏白眼里来看,俨然就是一头头肥猪,绝对还能够从其身上,榨出不少油水来。
“要说起来,你们这钱塘县的知县,还真挺荒唐。”
“把路修的不错,我看县里面的民生,也都可以。”
“怎么就好研究一些奇技淫巧?不理政事?”
“这又是什么香皂,又是这一套东西。”
“怎么放衙的时间,偏偏又如此之早?”
“甚至于是每隔五天,还要休息两天。”
“这成何体统?”
过了一会,宋濂开口说话了。
他语气之中,对苏白颇是有些惋惜之意,真情实感。
这主要是一路上,除了看到钱塘县的路修的好之外。
也能够通过百姓的面貌,来判定苏白将这里经营的如何。
甚至于,应天府的百姓,都没有这里这种开心,积极向上的样子。
如果正常情况,朱元璋肯定会将其升官,主政一方。
但是――偏偏苏白又是犯了朱元璋的大忌,对政事如此懈怠。
到时候别受罚就不错了,何谈升官?
“确实如此。”
“有好心思,没全用在正道上。”
“一天上四个小时衙,每五天还要有两天休息,当真荒唐。”
说到这里,朱元璋在一旁冷哼一声,颇是有些不满。
他们微服私巡经过的各个府、县,见到的场景说句骇人听闻都不为过。
到钱塘县,就完全不一样。
这让朱元璋以为,苏白是个好官。
但偏偏,又为官这样荒唐可笑。
如果是平庸的知县,这样做肯定要掉脑袋,最差也得是去流放。
但苏白这样,又着实让朱元璋有些舍不得。
毕竟没有触及到贪污这种,朱元璋对官的真正底线。
他在心里面,已经是决定要狠狠敲打一番苏白,必须要把他这个性子给改过来才行。
到时候,才能够为他所用。
“你们这说的,叫什么话?”
俩人的对话,苏白听在耳里还觉得可笑,本不想回应。
不过给他捏脚的专属**,却忍不住了。
“我们县尊老爷说了。”
“皇帝老儿给的俸禄太少了,这么点钱卖什么命?出点力就不错了。”
“他这么干工作,就完全是对得起俸禄了。”柳昕开口道。
她在这里,是给苏白做专属服务的。
与其说是**,不如说是侍女更为妥帖一些,所以跟苏白之间的情感也要深一些。
听着二人贬低苏白的话,就忍不住驳斥起来。
引用的话,还是当初她好奇,向苏白询问,苏白说出的原话。
不过,这一下就让朱元璋彻底炸毛了。
他本来抿了一口,钱塘县特有的茶水,唇齿留香。
一下子全喷了出去。
“咳咳咳!”
朱元璋从床上一下就坐起来,对着柳昕怒目而视。
“你这叫什么话?”
“这话,当真是你们苏知县说出口的?”
他这怒气上来,便是抑制不住,把气势都释放了出来。
瞬间从一个笑呵呵富商的形象,变得让人胆寒。
不谈他本来身为皇帝,所拥有的威严。
光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杀气,就足以让人承受不住。
何况只是一个苏白的侍女?
当即就吓得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脸色煞白。
“大胆!”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说的?”
朱标跟朱棣二人,也都觉察到了不对劲。
连忙在一旁,大声开口。
与其说是驳斥,不如说是保护更好。
因为柳昕说出的话,都不能够说是捋虎须,而是在拍老虎的**了!
“对她发什么火?”
这种情况,让本来不准备开口的苏白,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毕竟,柳昕是在为他说话,才导致的几人出言反对。
当然他觉得,这几人发火发的都有点莫名其妙。
“行了,你先下去吧。”
苏白先让柳昕下去。
而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朝着仍旧一脸怒色的朱元璋,开口问道。
“我说这位大哥。”
“我看你们一行三人,是商人打扮,父子三人对吧?”
“但又偏偏,带了个文人在身边。”
“想必这人,主要是负责,随身教育你两个儿子的吧?”
“是他俩的师傅?”
“正是如此。”朱元璋还余怒未消,不过点头道,“我们刚刚,谈的可不是这个话题!”
“听我慢慢说。”苏白笑道,“谈论清楚,就知道知县为什么这样说了。”
“文人一般,都是比较清高的,能够请得动他们,可得花不少钱。”
“一般来说,目的就是为了让儿子考取功名,参加政事。”
“但我先说好――在本朝当官,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你可别是觉得,自己身为商人,低人一等,让儿子从政就好了。”
“当官怎么就不算好事了?”朱元璋被气笑了,“不是好事的话,为什么年年都有这么多人,考取功名?”
“那是他们拎不清。”苏白回道。
“在本朝当官,朝廷的俸禄,完全不够人活,为官就算清廉都不够。”
“若是想一些,其他法子,比方说收取贿赂,贪污税银。”
“那一旦被查出来,金额小一些就是流放,多一些轻则砍头,重则剥皮实草,这话可对?”
“后面说的倒是不差......可是这前面,咱不同意!”
朱元璋摇头,面容严肃。
“咱......咱们当今皇上,给各级官员发放的俸禄,那根本就不低。”
“都是经过严格计算,才制定下来的。”
“完全足以,让一家人过上不错的生活。”
“怎么能够说是,俸禄完全不够,乃至于不让人活?”
“就说这七品知县吧,富裕的县,俸禄一年六十两银子。”
“不富裕的地方,也得有四五十两。”
“要知道,一个普通百姓,壮劳力,年收入不过才十五两银子左右。”
“北方只能够收一季,假如一家有十几亩地。这一年辛苦劳作下来,也才是二三十两。”
“南方的话可以收成两季,也就四五十两就最多了。”
“要知道,农民可是全家七八口人一起忙活,这钱得养活这一大家子人。知县一个人干活,就能有这个钱,怎么就养不起了?”
“何来皇上给的俸禄不够,不能够卖力?以至于他这样懈怠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