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城,夜很凉。
顾梦妍打车前往医院,风拂过她清冷的脸庞,脑海中突然出现与宋宴之纠缠的画面。
一个帅气矜贵的男人挥汗如雨地辛勤耕耘,而她则狠狠缠着他。
男人精壮的腰,支撑感十足。
从打算接受宋宴之的那一刻起,她对他的触碰并不反感,甚至还很享受。
顾梦妍就羞红了脸。
可即便她已动心又如何?
宋宴之已不爱她,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否则又怎会因为一个白月光而和她离婚?
那个男人真的变了,只会在床上的时候说一些令她动情的话,完事后,他的眼底就再无一丝情愫。
顾梦妍剔透的眸瞳蒙上了雾纱,心隐隐作痛。
以后还是少和宋宴之做那种事,否则她怕自己,会离不开他。
到了医院,顾梦妍这才发现,宋宴之打给她的钱并不是二十万,而是一千万!
还真把她当情妇了?
顾梦妍把父亲的二十万手术费缴了后,将剩下的九百多万重新转回给了宋宴之,并附上了两个字:有病!
某酒吧内。
李梦泽看到宋宴之拿着手机,独自坐在那里傻笑。
“宴之,那个顾梦妍并不简单呐,你可千万要小心。”
“你可别忘了,当初她若及时借钱给你,阿姨也不会因错过最佳手术时间成为植物人。”
“不是我说你啊宴之,好歹我们朋友一场,你宁可去求顾梦妍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也不向兄弟我开口,我很伤心。”
“若不是我打听得知这件事,及时给阿姨缴了手术费,阿姨恐怕……”
宋宴之将笑意收敛,恢复如初,眼神变得深邃如海,附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把手机扔在酒桌上,屏幕很亮。
李梦泽下意识瞥去看,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年纪看上去很小,十八岁左右。
女孩一身简单纯白连衣裙,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直发,皮肤雪白,眼睛清亮,戴着一顶草帽,嘴角微抿,裹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照片像是在吹风的时候拍的,明显能看出裙摆的摆动方向,岁月静好,她就像是无数男人心中的白月光。
“宴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啊,年纪小了点,和顾梦妍完全是两个极端的类型啊,你的喜好跨越度这么大的吗?”
李梦泽想伸手去拿宋宴之的手机细细打量,手被宋宴之拍了回去。
“哎哟——”李梦泽吃疼得嚎叫了一声。
“那你说说,顾梦妍是什么类型的女人?”宋宴之将手机收回,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里无尽深沉和城府。
“她啊,有点御姐的气质,但不多,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清冷感,清冷美人,对,她算得上是清冷美人型。”
李梦泽丝毫没注意宋宴之的脸色变化。
只是等他说完,这才发现宋宴之正用着凌厉的眼神盯着他,那眸子透射的寒光,几乎快要把他变成冰窖。
“说起来,我还没找你算账。”随后,宋宴之一字一字地顿道:“你和顾梦妍很熟?”
“啊?没有啊,我只见过她一面啊,不熟不熟。”李梦泽让服务员给他拿来了一件毛毯:“这才九月份,怎么就这么冷啊,都快冷死我了,阿秋。”
“不熟?那她之前在兰会所说你经常骚扰她?”
宋宴之忽然笑了,这笑瘆人得很。
“骚扰?”李梦泽表示惶恐,哪怕他真请顾梦妍吃饭,也只是简单见一面认识下,这怎么到宴之口中,就成了骚扰了啊。
“冤枉啊宴之,你可别听顾梦妍那只狡猾的小狐狸乱说啊,她这是故意挑拨离间咱俩呢,我才从伦敦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记得你之前找我要过她的联系方式来着。”宋宴之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支烟,不依不饶。
李梦泽快哭了,“你不是没给嘛,当初你可是把顾梦妍捧在手心里当块宝,怕人觊觎,连照片你都没舍得给我看。”
“哦,是哦。”宋宴之掸了一下烟灰,声音阴恻低沉:“她顾梦妍,哪怕是我不要的女人,也不容许任何人觊觎,明白?”
李梦泽微微叹息,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还爱她。”
“爱?”宋宴之薄唇勾勒一丝弧度,轻蔑冷笑了声:“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值得我爱?”
“更何况,从未爱过。”
李梦泽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嘴硬。
这时,宋宴之的手机**响了起来。
“宴之哥哥,打雷了,我好怕,能来陪陪我吗?”
娇滴滴,软绵绵的小女生声音自听筒传来。
“等我。”
宋宴之快速拿起风衣,雷厉风行消失了。
“谁这么有能耐啊,一个电话就能把宋总叫走了。”坐在另一边的公子哥好奇道。
李梦泽轻笑道:“还能是谁,心肝儿呗。”
“哦?难不成是传言中宋总的心上人?”
“如今以宋总的身份和地位,能一个电话就把宋总叫走的女人,她在宋总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宋总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才和顾梦妍离婚的吧?”
“来,为宋总脱离苦海,重找幸福干杯!”
“人宋总都走了,你们才开始拍马屁,他又听不见。”
“什么叫拍马屁,作为男人,只是为宋总白白付出五年无果而感到不值而已。”
李梦泽笑而不语,心想着宋宴之又走了,要不要转第三个场子喝酒。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照顾爸爸睡下后,顾梦妍便带着妈妈到医院附近吃饭。
爸病倒后,妈一个人忙前忙后,都没时间吃饭。
“妈,辛苦你了,等爸做完手术,我来照顾他。”
顾梦妍心疼地给妈妈夹菜。
在一个月前,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还是一个人人羡慕的贵妇,如今却一脸疲惫和狼狈,鬓发有几分斑白,略显老态。
曾经过着奢靡生活的人,瞬间破产,一夜间从天上坠落到低谷,若换做其他人,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说不定会疯掉。
妈妈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其实已经很好了。
“妍妍,那二十万,是宴之给你的吧?”姜茹关切地问道:“以前咱们那么作贱他,他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