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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屿喉结微动,冷厉的眉眼专注地望着我,温柔得不像话:
「好看。我们温玉这么好看,就该配这样好的裙子。」
莫名的,我心尖有点酸涩。
我问他:「梁屿,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梁屿把我抱到他腿上,语气坚定:
「会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这可是你说的。答应了,就不许反悔。」
永远都不许抛下我。
哪怕我面目全非。
梁屿慢慢地抚着我乌黑的长发,向我许诺:
「温玉,相信我。我们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阳光穿过玻璃窗,温柔地拢住相拥的我们。
我倚在他的怀里,鼻尖都是他身上暖洋洋的味道。
美好得,我真想就这么死在这一刻。
越来越好......我差点就信了这句鬼话。
直到收到温闫良让我回庄园的消息。
这片庄园建在风水绝佳之地,却好像总是蒙着一片阴郁的雾气。
这样的地方,最宜滋养恶鬼。
我一进门,就被保镖摁跪在了地上。
我的父亲将手里的佛珠狠狠砸在我身上。
「温玉,听说你昨天顶撞了子寻,他很不高兴。」
「我从小怎么培养你的,你都忘了吗!」
呵,我当然记得他的培养。
别的孩子上补习班的年纪,我学的是品酒,插花,泡茶,礼仪。
我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女儿,而是一个完美的联姻工具。
你看,就连怒不可遏地砸东西,都特意避开了我的脸。
我木着脸不发一言,却反而触怒了他。
「滚去地下室反省!出来的时候要还不知悔改,我就亲手替你料理了那个男人。」
「是叫什么梁屿,对不对?」
地下室暗得没有一丝光亮。
我抱着腿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壁。
温闫良真当我还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孩子,只会哭着拽他裤脚求半点怜悯。
从前我极度恐惧黑暗,所以这成了他惩治我的手段。
可这么多年的折磨脱敏,帮我彻底戒掉了这个弱点。
我顺着墙壁摸过去。
密密麻麻布满幼年发病时,指甲抠下的血痕。
血迹早已干涸,却留下了印记。
其中一道刻着:「不许怕。」
温玉,不许怕。
我柔软了半年的心脏在这无边际的黑暗中重新清醒。
我受够了被威胁。
任何东西都不能成为桎梏我的弱点。
黑暗不会,母亲不会。
梁屿,更不会。
我这样的人,本就不配在虚假的温情中沉溺。
13
温闫良关了我整整三天。
回家前,我化了个淡妆,换上干净纯洁的白裙。
或许是自私吧。
最后一面,我还是想伪装成他喜欢的样子。
开门时,我正好撞上了准备出门的梁屿。
他憔悴了许多,眼下青黑,手上还拿着一沓寻人启事。
见了我,愣了几秒,几乎快要喜极而泣。
「温玉,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电话都不接?」
「你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受伤了?还是......」
「梁屿。」我打断他。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