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脾气秉性素来是极好的,何况小姐穿上这红嫁衣,就如同话本里的神仙妃子,他定会喜欢小姐的!”
晃悠悠的大船停住了,我被几个丫鬟搀扶着坐上了红艳艳的喜轿。
我掀起轿帘一角,偷偷朝外看去。
大红的锦毯一眼望不到尽头,房檐屋角、树枝梢头都挂上了红色的彩绸。
我喜滋滋地坐了回去。
原来齐临舟这么重视我和他的婚事。
轿子停住,恭贺声不绝于耳。
闹哄哄地拜完了天地。
我坐上喜床上,一柄玉如意伸了过来。
“盖头一挑见青天,福禄寿喜万万年!”
“公子!公子!老太太不好了,老爷叫您过去呐!”
玉如意被匆匆放下,那个模糊的身影焦急地跑出去,忽又折返了回来。
“今日恐有大事发生,娘子不必等我,早些安睡吧。”
我又饿又急。
齐临舟怎么让我别等他?
我阿娘嘱咐过我,大婚那夜夫妻要一起做大事,做好了才能留住夫君的心。
我一着急直接跑去拉住齐临舟的衣摆,“我等你!不管多晚我都等你,你别丢下我呀!”
齐临舟破天荒地没冲我发火,那声音温润如玉。
“娘子放心,我定会回来。”
想是齐临舟出门踏青染了风寒,声音都变得低沉了许多。
屋里的下人都跟着去了,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又转。
墙角挂着一顶墨黑的大氅,我拽下来一瞧,顶好的狐狸毛。
咦?
怎么上头还破了一个大洞,像是被烛火燎出来的。
我找出针线,就着描金的龙凤烛火细细缝补起来。
还在大氅内侧绣上几朵月白的梨花。
外头的梆子响了四声了,齐临舟还没回来。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饼塞进嘴里,头一歪趴在软乎乎的锦被上睡着了。
梦里总觉得嘴角痒痒的,哪里爬来的小虫子?
我伸手啪地打过去。
“哎呦……”
那虫子吃痛地叫。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娘子醒了?”
原来是齐临舟拿着手帕给我擦着嘴角的糕渣。
一枚被咬了一口的喜果从我怀里滚落,骨碌碌滚到红色锦靴的旁边。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喜果拾起。
齐临舟闷笑出声。
“我吩咐厨房做了几道小菜,娘子过来先垫垫肚子。”
我拍了拍肚子里的馋虫,发自肺腑道:“齐哥哥,你真好!”
说罢我将盖头一掀。
眼前摆着白炸春鹅、蜜炙黄雀、珍珠白菜和橘红糕。
我惊得张大了嘴。
不是没见过好吃的。
是没见过眼前这个人。
一日不见,齐临舟怎么换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