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羡澄僵滞在原地,心脏像是被尖锐的刀片划过。
“你说......什么?”
她盯着靳斯年深邃的双眼,声音发颤,连带着声线都有些模糊。
靳斯年淡淡扫过苏羡澄,身体后仰,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一句反问,将苏羡澄试图蒙骗自己的那层窗户纸也撕得粉碎!
连带着她的心也支离破碎,几近窒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靳斯年紧紧盯着她,神色里有几分探究,似乎是想知道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苏羡澄耳边,像是自虐一般,一遍遍地重复播放着靳斯年的话。
最后苦涩地一笑,满眼绝望地看向沙发上的靳斯年:“你说的话作数吗?”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救怀瑾?”
靳斯年没有说话,轻挑了一下眉。
“砰——”
桌子上的红酒杯被苏羡澄砸碎,没等靳斯年反应过来,苏羡澄已经用碎玻璃抹上了脖子。
霎那间鲜血如注。
苏羡澄眼前是刺目的白,一片模糊之中,她努力将眼神聚焦,看着猛地站起身的靳斯年。
费力地忍痛开口:“现在,可以了吗?”
靳斯年暗骂一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血从苏羡澄脖子上蔓延到他手上,冰凉又黏腻。
苏羡澄脸色煞白,面容灰败,眼神有些涣散,手无力地下坠着。
她不说一句话,整个人有种脆弱的乖顺,靳斯年却只觉得烦闷。
车子在城野之间飞驰,靳斯年压着限速五分钟赶到了医院。
半小时后。
苏羡澄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愣愣地望着似乎摇摇欲坠的天花板,浑身只剩下冰冷和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靳斯年要救她?为什么她还要继续这样活着?
失神之间,门被人推开。
靳斯年神情冷漠地看向她,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醒了?”
苏羡澄缓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掀开被子,扯掉输液管,半跪半爬地踉跄着到靳斯年脚边。
声带撕裂的痛让她嘴里全是难闻的血腥味,根本发不出声音,拼尽全力才挤出破碎生涩的几个字:“怀......瑾......”
靳斯年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已经让医生去治疗了。”
苏羡澄这才稍稍跪直,两腿还是不安地并在一起,过长的头发将她的脸挡住。
像是一个满是裂痕的花瓶,稍稍碰触就会碎成一地。
靳斯年递上一个袋子,脚往后挪了挪,保证苏羡澄抬头就能看清他的脸。
冷声道:“这里面的衣服换上,和我去见一个人。”
苏羡澄明显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却还是伸长了手将袋子接过,只是一眼,就让她浑身震颤!
说是衣服,其实不过是堪堪遮住敏感部位的布条和纱布,上面点缀着颜色艳丽,价值不菲的珠宝。
苏羡澄平淡的脸上渐渐攀上了一抹灰白,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
咸涩的眼泪和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彻底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靳斯年似乎对苏羡澄的反应很满意,强硬地将她的脸抬起来:“你这张脸,现在这幅样子,爬床很合适。”
......
那件“衣服”只是挂在肩膀上,脖子上的伤被靳斯年用一个黑色的choker遮住。
皮质的choker勒到最紧,她几乎呼吸不过来,血液好像又在快速流失。
她不敢挣扎,只能疲软地闭上眼睛。
就在她濒临窒息的时候,脖子上却明显一松。
苏羡澄没了力气,跌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靳斯年脸上闪过一抹异样,但很快又消失,一句话再次将她判了死刑:“你要知道,你是在给青月赎罪,你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应得的!”
苏羡澄抿着唇,低下了头,她现在说不了话,只能发出一些气音,她闭了闭眼,不再辩解:“好。”
极轻的一句话消散在房间里,落在靳斯年心上,让他愈加烦闷,不再回答,兀自离开。
身后的保镖则是上前押着苏羡澄上了另外一辆车。
车辆相继在一处别墅停下。
仆人一左一右将大门拉开,低垂着眼恭敬对着靳斯年道:“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苏羡澄乖巧地跟在靳斯年身后,小心挪动着步子。
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男人,留着过长的黑色头发,却又规矩地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袖,高挺的鼻梁上甚至架着一副略显呆板的眼镜。
“简景行,苏羡澄我给你带来了。”
简景行放下手上的书,掀眸看向两人,眼神从苏羡澄身上划过,闪过一丝惊讶,又被他压下去。
喉头发紧,控制着情绪:“为什么给她穿成这样?”
靳斯年嗤笑一声,几句话又将苏羡澄苦苦维持的尊严碾碎:“她就只配这样。”
“再说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把人不当人,你还记得你玩了多少人吗?现在矜持上了?”
简景行下意识地将眼神投向苏羡澄,嘴上敷衍着:“确实不记得了。”
苏羡澄手不自觉地攥紧,靳斯年回过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继续和简景行搭话:“她皮糙肉厚的,你的那些新花样都可以试试,总归她已经是个烂人了。”
苏羡澄的心开始渗血,她试探着勾住靳斯年的衣角,近乎哀求:“不要......”
却只换来靳斯年略显粗暴的躲避,他将苏羡澄的手拨下,毫不留恋地离开。
身后脚步声渐远,苏羡澄用手遮住身子,紧张地盯着简景行。
简景行缓缓走到她面前,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眼底闪过一丝痴迷:“真美!”
“可是靳斯年告诉我,你是个罪人。”
苏羡澄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简景行一下一下地摸过她的身体,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脖子上的choker被他粗暴地扯去,伤口开始渗血,冰凉的手指直接摁在伤口上,**出一片颤抖的疼痛。
“犯罪了,就该接受惩罚,把你的皮剥下来怎么样?”
简景行近乎病态的低声呢喃让苏羡澄彻底心死。
泛着寒光的匕首轻飘飘地挨上她滚烫的皮肉,刀尖划破脆弱的脖颈,浑身上下是剥皮抽筋的疼。
苏羡澄绝望地闭上眼。
“砰!”
大门被突然推开,仆人在后面追着喊:“黎**!”
简景行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随手将沙发上的毯子扔给苏羡澄。
她撑开毯子,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