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恶鬼
秦挽辞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抗拒。
秦梳言却笑意盈盈,语声甜甜地迎上去:“景年哥哥。”
柳景年绕开她:“典典,我有话想跟你说。”
翠枝和碧桃上前将柳景年拦在三步开外。
秦挽辞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想听。”
她现在的身份,不管和柳景年说什么都非常不合适。
况且大门外人来车往,传出什么只会害了她。
秦梳言凑上来:“王妃真是一朝得势,便忘了故人,景年哥哥好歹是秦家的客人,怎可如此轻待?”
秦挽辞淡淡一笑:“那就有劳三**待客。”
她直接转身上了马车。
柳景年眸中划过些许失落,很快又掩去。
秦梳言拉柳景年的袖子:“景年哥哥,你不要生气,姐姐她为了钱财抛弃你,配不上你一腔真情。”
又说:“她刚飞上枝头,就如此轻慢狂妄,不值得你为她难过。”
说话间,她的丫鬟曼珠从外头进来,边走边招呼后面的店伙:“就是这儿,可小心一点。”
那店伙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描金精雕匣子,走的小心翼翼,一看便知那匣中物品价值不菲。
秦梳言笑的眉眼弯弯。
“景年哥哥你看,我刚买的芙蓉青根翡翠头面,漂亮吗?”秦梳言说着,打开匣子给柳景年看。
“三万六千两,我求了父亲好久,他才答应。”秦梳言红着脸,“以后做压箱底的嫁妆。”
柳景年面无表情:“你很喜欢?”
“是啊。”
柳景年面容俊朗斯文,举止素来优雅矜贵,所以在他抬掌将头面震的粉碎的时候,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梳言呆若木鸡。
“景......景年哥哥?”
“你是在逗我玩吗?”秦梳言僵着脖子看柳景年,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那你就当我是在逗你玩吧。”
柳景年掸了掸袖子,转身离去。
身后很快传来秦梳言鬼哭狼嚎的尖叫。
碎成渣的头面仿佛秦梳言破碎的心。
她是姨娘生的,从小不怎么得父亲和祖母宠爱,她积攒了多年,又从父亲那里讨来一万五千两,才买下来这副头面。
秦梳言几乎哭晕过去。
“景年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柳景年顿住步子:“你当面羞辱我的未婚妻,对她出言不逊,又挑拨离间,还不知做错了什么?”
秦梳言狼狈的抹眼泪:“她为了钱做河东王妃,早就不要你了,我说错了吗?她......”
柳景年眸色一沉:“我看你的头也不想要了。”
秦梳言吓得赶紧捂嘴。
她深信柳景年说得出做得到。
柳景年下午从秦家离开,去了宿州府衙。
遇袭的钦差和抓到的刺客都在这里。
他的心腹洛白出来汇报:“那刺客死活不肯招供。”
“废物。”
柳景年眼底泛起诡异的光,拾步走进去。
洛白心头一紧,快步跟上。
两人从监牢里出来,已经是傍晚。
晚风寒凉。
洛白嘴唇发白,想起刚才那个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脑袋被剁的稀碎的刺客,手心后背全是汗。
“公子,您感觉如何?”
柳景年眉眼淡淡,长长舒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洛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恶鬼?”
洛白:“不,公子,您只是病了,秦**不就是您的药吗?您一定会好的。”
柳景年唇角噙着苦涩。
从记事起,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有一种杀人放血的冲动。
温热的血液从指尖而下,让他感觉无比快意酣畅。
幼时他也为此痛苦,觉得自己是别人口中的怪物、妖孽。
可时间长了,他除了接受这样的自己,别无选择。
直到遇到秦挽辞。
她身上有种莫名的和煦宁静,平息他的躁动和戾气。
“她已经是河东王妃了。”
“公子,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的。”
“你说的对。”
柳景年的神情恢复一贯的冷清:“沈则御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子,我怎么能不给他送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