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日后，春雨暂歇。

椒房殿内，阿莲将一枚玉簪戴在萧惜云的头上，不掩喜色。

“娘娘，今天是您的生辰，您的兄长丹蚩王也会来看您，戴上和陛下的定情信物，陛下一定明白娘娘的心意。”

萧惜云看着铜镜中一身整齐宫装的自己，眼中泛起波澜：“即便是定情之物，也唤不回从前的沈瑾泽......”

阿莲脸上的笑意一滞，自从顾沫雪出现，陛下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不曾为娘娘停留。

因着生辰，常年幽静的椒房殿终于热闹起来。

萧惜云坐在桌前，一直等到下午，夕阳低垂，沈瑾泽还是没有来。

直到残阳如血，她才等到沈瑾泽身边的大太监冯春。

“陛下有旨，顾贵妃有喜，大赏天下，免去每日请安。”

冯春说罢，忽觉整个椒房殿都静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萧惜云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继续道：

“陛下还说，今日宿在锦瑟宫，娘娘还是别等了。”

大胤建国数百年，从未有过皇后生辰，皇帝不来的规矩。

萧惜云攥紧了手中的茶盏，强颜欢笑：“劳烦冯公公，本宫知道了，这就差人送些安胎补药......”

冯春脸上划过一丝为难：“这......娘娘，陛下交代了，以后椒房殿的东西，不许在送进锦瑟宫。”

萧惜云一怔，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茶水溅了满身。

她咽下漫到喉间的苦涩：“臣妾遵旨。”

......

又是一日春雨绵绵

阿莲慌忙跑去太医院请来太医。

床榻上萧惜云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半分看不出当年那活泼爱笑的模样。

太医一面把脉一面叹息。

阿莲焦急问道：“宋太医，娘娘怎么样？”

宋太医捋着花白胡子摇头叹息：“皇后娘娘脉象虚浮，加之郁结于心，已是油井灯枯，时日无多了，不如还是告诉陛下吧。”

阿莲蹙眉：“娘娘不会同意的，还请宋太医为娘娘守口如瓶。”

他们丹蚩儿女向来骄傲，怎会学顾沫雪那般矫揉造作，换的陛下怜惜。

傍晚时分，萧惜云悠悠转醒。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坐起，任由阿莲侍候着她穿衣。

“娘娘，”阿莲忽地鼻头一酸，“这件袍子从前您穿着还紧，现在却......”

身上的袍子，几乎是挂在萧惜云身上，袍子下空荡荡的。

“无妨，对了，顾贵妃可还安好？”

萧惜云问道。

阿莲不忿道：“她日日有陛下守着，有什么不好的，天天陷害娘娘您，我看她倒是精神的很！”

阿莲话音刚落，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

萧惜云心头一凉，急忙回头，却见沈瑾泽冷冷立在门外，神情冷峻。

她上前半步，将阿莲护在身后行礼：“陛下息怒，阿莲性情率真鲁莽，还请陛下恕罪！”

沈瑾泽的眼里没有半分情绪。

他冷声道：“丹蚩蛮女就是没规矩，拖下去，杖责五十！”

萧惜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可还是没能阻止宫人拖走阿莲，阿莲是她在大胤唯一的亲人了，她哀求道：

“陛下，是臣妾管教不严，若是责罚，便罚我吧！”

“啪！”

一个耳光打的萧惜云一趔趄，瘫倒在地。

沈瑾泽的眼神里闪动着浓浓的厌恶：

“你以为朕会因为你是丹蚩公主，就不敢罚你吗？丹蚩弹丸之地，朕一挥手，就能踏平丹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