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自诩见过无数美男子。
但像眼前这位美的雌雄莫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或许是美人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
以至于容浔一时间忘了他身在何处;
脱口便道:“美人,签约不,你当明星肯定能火!”
“.........”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澹台肆听到容浔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唇角勾起。
“王妃还没饮酒就醉了么?”
“额.......我。”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容浔赶紧将头低下去不看澹台肆的眼睛。
唉,美色误人,好色也误事。
外界都在传宸王是个闻名于十里八乡的丑八怪。
可面前这人分明是个大美男啊。
还是绝无仅有的那种!
到底是哪个瞎了眼的传出来的谣言。
果然,不管到什么时代,都不能盲目吃瓜。
“王妃怎么不说话?”
“王爷恕罪——!”
容浔利落的朝人抱拳行礼。
“方才我胡说八道的,冒犯了王爷实在是该死。”
说着,悄悄去看面前的人。
好像看上去没生气.....
“无妨。”
和容浔所料,澹台肆的声音听不出喜乐。
他似乎也不是很讲究礼节,在桌上端起早就准备好的羊脂白玉酒杯,
将其中一杯递给容浔。
“饮了这合卺酒才算礼成。”
“是.....是.....”
容浔被这巨大的反差冲击的还没缓过来。
此刻,澹台肆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让他喝酒就乖乖喝酒。
谁懂啊,在嫁进来的前一秒,容浔还暗暗求观音娘娘和如来,
别真让他嫁一个丑八怪。
现在看来,观音娘娘和佛祖好像是听到他的祷告了。
饮完合卺酒,澹台肆放下酒杯;
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王妃今日可还想着要逃婚?”
“.......什么?”
容浔有些懵。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澹台肆淡笑道:“本王还以为王妃今日是不会穿上这身嫁衣来宸王府了呢。”
闻言,容浔皱起眉头。
他总觉这话十分耳熟.....
不对————!
想到了什么,容浔猛地抬头对上澹台肆的双眼。
那双好似盛满星河的眼眸好看是真的好看,
眼熟也是真的眼熟啊。
容浔缓缓抬起手,隔空遮挡去澹台肆的一部分脸。
只留下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看人总带了几分凉薄,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
!!!
“你是,你是那天那个!”
容浔惊讶的捂着嘴往后退,
颤抖的双手指着澹台肆说不出话。
只重复道:“你......你....”
靠了,老天啊,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他那日在闻香居遇到的男子居然是宸王!
他那天说什么来着。
他说他要逃婚,他还说宸王是家暴男,还可能是丑八怪!
“..........”
完了,都说宸王嗜血成性,他不会在新婚之夜让他的脑袋和脖子分家吧。
不要啊,要死他也不要死的那么难看。
何况他一点儿都不想死。
澹台肆将手里的酒杯放下。
淡淡道:“王妃何故如此惊讶,当日还未成婚便见面,想来也是有缘。”
容浔:“........”
他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是有缘,孽缘。
澹台肆无视容浔脸上的惊恐,十分悠然道。
“合卺酒也饮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洞房了?”
成亲之前,宫里还专门派人到永安侯府教导容浔同房的规矩。
皇宫里也有男宠,该如何做以及要用到什么药,这些人再清楚不过。
容浔虽说和那些人学了,
但一听课就打瞌睡的毛病他重活了一次也没改过来。
那些洞房的规矩他也只学了个大概。
什么都不明白。
虽说没穿越之前他也是一个gay,但他可纯情着呢,
还没和其他人有过亲密的举动。
真要实践起来,心里还是发怵的。
这让他和一个才见过两面的男人洞房。
他实在是做不到,就算对方是个大帅哥也不行。
见容浔没有动作,澹台肆好整以暇的挑挑眉。
迈开步子朝容浔走过去。
“该如何做应该有人教过你,怎么,你还要本王伺候你不成?”
“不是不是。”
容浔连连摆手,他咽咽口水勉强勾起一抹笑容。
“王爷,今日那么忙,你不觉得累吗,要不我....我伺候你早点儿休息,
这洞房的事.....之后咱再商量商量怎么样?”
容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要是等会儿澹台肆强迫他洞房怎么办?!
他这细胳膊细腿的,真要反抗,绝对不是带兵打仗十几年的人的对手。
恐怕澹台肆一条胳膊就能将他制服了。
不能来硬的,只能智取。
屋内布下重重帷幕,红色的轻纱被风吹的微微飘动。
烛光跳跃、满目的红色看的人双目有些恍惚。
澹台肆起身将窗关紧,冷淡的声音传来。
“本王还从未听说,谁家新人成婚,洞房是需要商量的。”
容浔喉咙一紧,紧接着,澹台肆走近他。
猛地握住他的小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人往床上拖。
“喂你干什么?!”
容浔被吓了一跳,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臂拍打着澹台肆的胳膊。
“我说你堂堂一个男子汉,一国王爷,我要是不愿意你还想要强迫我是不是?!”
澹台肆充耳不闻,将容浔扔在床上,随后,强壮的身躯朝容浔压下去。
“我的妈呀——!”
容浔惊叫着从澹台肆身下挣脱出去,狼狈的缩到床角最深处。
手忙脚乱的拉过床上的被褥往自己身上堆。
仿佛这些被褥是他安全的护盾。
“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你要是逼我,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
一头撞死?
不不不,他惜命。
告他QJ?
不妥不妥,他们已经成亲了,
做这种事不是很自然吗。
容浔结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澹台肆干脆放松半躺在床上,单手支起一边脑袋。
上下打量着他的王妃。
“我,我就——”
容浔想半天,似乎想不出一个威胁澹台肆的理由。
说去告状,他向谁去告状?
这事儿一旦让别人知道,大概会觉得他是神经病吧。
见实在想不出理由,容浔非常识趣的服软;
“王爷恕罪,我.....我还未及冠,能否等些时日.....”
这话一说出口,容浔想打死自己的想法都有了;
景国没及冠成亲的人也不少啊。
“你还未及冠?”
澹台肆倒是有些惊讶;
拉开了和容浔的距离。
容浔一愣,心道这王爷居然这么正人君子吗?
他赶紧回答:“对啊对啊,所以我有些害怕,王爷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容浔一心只想给自己解困,一时没注意到面前澹台肆阴沉下去的脸。
“宸王殿下你心地善良、文武双全、德高望重,是景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英雄........必定不会为难我。”
容浔将自己能想到的夸人的词汇都往澹台肆堆砌。
只希望能把人哄高兴,不然今晚,他可能真的清白不保了。
“听闻侯府七公子温润如玉、谦恭良顺,见王妃如此伶牙俐齿,可不像传闻那般。”
容浔讪笑:“王爷说笑了,耳听为虚,京师还人人在传你是丑八怪呢,
可今日一见王爷,帅....是世间少有的容貌啊,可见传言不靠谱。”
沉默了一会儿。
澹台肆缓缓道:“王妃说的在理。”
他起身理了理衣衫,
淡淡道:“外面宾客众多,我不便久留,王妃自便吧。”
说完,抬起步子往门口走去。
随着门被打开又关上。
容浔彻底松了一口气。
身体放松下来他才感觉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等等,想起来澹台肆离开之前的话。
宾客众多,不便久留.....
这么说,澹台肆刚才不是真的想要和他洞房。
“.........”
他这是被人当猴子耍了啊。
容浔恼怒的将头上凤冠拿下来狠狠摔在桌上,气的双颊鼓起。
忽然又想到这顶凤冠是纯金打造的,又心疼的拿起来放在手里小心的摸了摸。
可能因为他是男子的缘故。
给打造的凤冠比女子的小许多,说是凤冠,其实就是用来束发的发扣。
只是比寻常的发扣华丽许多。
宸王府今夜灯火通明,
宴席摆开数百桌,琼浆玉露,羽觞醉月。
高朋满座、羌笛丝竹、热闹非凡。
绕过长廊,书房内,唐久将一份礼盒呈放在书桌上。
“王爷,王妃他是否.......”
“他没有武功。”
澹台肆抬起手掌看了看,“甚至没有半点内力。”
刚才他借洞房一事试探了一番,他这位王妃,没有半点武力。
“这,怎么会?”
永安侯府世代猛将,怎么容怀州的小儿子不会武功。
这说不过去啊。
“容浔那边暂时不用监视,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想到方才容浔的种种作为,澹台肆几乎立即断定他的王妃是个蠢货。
一个蠢货,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王爷,这不妥........”
唐久见澹台肆没发话,
继续道:“王爷归京,许多人怕是开始坐不住了,容公子,不能不防。”
经唐久一提醒,澹台肆倒是想起来了。
之前调查的人回报,永安侯七公子分明已及冠。
但今晚容浔却说自己未及冠,身份可疑啊。
“既如此,吩咐下去吧,别让他发现。”
“是王爷。”
关于的宸王妃的话题结束后。
澹台肆指了指桌上的礼盒:“这是什么?”
“王爷,这是左相送来的贺礼,上清珠。”
唐久将盒子打开,里面一颗拳头般大小的珠子发出幽幽的蓝光。
“颜卓越......”
澹台肆垂眸顶着盒子里的珠子。
这颗上清珠乃御赐之物,当年左相颜卓越跟随隆熹帝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
隆熹帝特意将外邦上贡的上清珠赏赐给颜卓越。
如今他将这颗上清珠送来当贺礼。
还真是一份重礼。
澹台肆入京不过一月,朝堂都还没去过几回。
便有不少人开始拉帮结派、想拉着他进自家的阵营。
“殿下,此珠乃隆熹皇帝所赐,属下惶恐,只好来找殿下。”
“这是左相亲自交给你的?”
“是。”
闻言,澹台肆眼眸一暗。
他离京多年,和朝中官员除了几位元老,其余的都没什么交集。
颜卓越就这么着急想拉拢他。
“王爷,这珠子该怎么办?”
御赐之物,左相居然敢随便送出去,可见这人十分猖狂。
澹台肆沉思几秒,随后道:“你送去给王妃,左右是新婚贺礼。”
“这.....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