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好李漠》小说介绍
《林碧好李漠》小说由作者佚名所写,情节波澜起伏,细节描写的惟妙惟肖,小说的主人公是林碧好李漠,讲述了:世子爷能文能武,丰神俊朗,又严峻稳重,具备男子气概,在她眼中,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林碧好李漠》小说试读
碧好提防他又想做什么,她退离些,摇摇头,“爷可别招惹我。”
“那我走?”李漠眸色加深,揉揉她的腰而后松手。
碧好垂眸,心道:嗯,你走。
李漠果真起来,假意转身——
可他的小指即刻被她拉住,轻轻的,让他的心湖荡了半个圈,泛起淡淡涟漪。
“怎么?妖精。”他毫不吝啬赐予她此罪名。
碧好把双腿搭回他膝上,双手捧住他的脸撒娇:“我亲你一口,你再走嘛。”
李漠嗤地笑一下,把侧脸凑到她唇边,“来。”
小娘子嘟起粉唇在他左右脸颊各亲一口,买一送一,末了伸手整整他的衣领子,一副慨然割舍的样子,“你去吧。”
可她这般,谁能顶得住,谁还想走?
待他真正出门时,天已大黑,在街上等他的文逸骑在马上,耷拉着头,下颌一点一点地差点睡过去。
李漠路过时挥起马鞭,啪地抽上文逸的白马,白马飞奔出去,马上的文逸陡然惊醒,上身不受控地往后栽,“啊啊啊!!!”
“你,你想害死我!”好不容易刹住了马,文逸指着他控诉。
李漠双腿一夹马腹,“少废话,赶紧去。”
早点回去还能搂小娘子睡一觉,若晚了,就不忍心过去吵醒她了。
她的起床气,惹不得。
进了琉璃楼,两人下马,看着阴森黑暗且偌大空旷的环境。文逸白天时的嘚瑟荡然无存,胆小地缩在李漠背后,只拿他当眼睛,自己一眼也不敢乱看。
“你的蛇呢?”李漠问。
“蛇……”蛇正害怕地躲在他袖子里瑟瑟发抖呢,没出息的蛇!
“走到哪了?蛇说大概在西角楼,二楼的位置,养了一团很重的阴气。”文逸紧张地问。
“鬼能现身?”
“不能吧,可能现了我们也看不见,但是蛇可以感知它的需求,哎?”文逸上楼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李漠将地上的碎石踢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文逸,“你的眼睛。”他疑惑道。
文逸揉了揉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的眼睛在发光,一闪一闪的,异常地亮。”
“我的眼睛闪闪发光?不会吧,难道我获得了什么新道术?”
两人说话间,已上到二楼,李漠把手中的灯笼举高,进了角落一个结满蛛丝网的房间,一脚踹开残破不堪的门。
文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双手不禁抱住了李漠的腰,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肩头,冷不丁被他呵斥:“别抱我。”文逸顿时有点不满,嘀咕着:“借你女人抱的地方一用,又不会少块肉……”
李漠举着灯笼,照了房间一圈,“这什么都没有,你的蛇怎么说?”
“呃,蛇,”文逸从他背后微微抬起头,骤然间,一团黑影出现在墙角,吓得他拖着李漠连连后退,“我去,我去……”
“闭嘴——”李漠站定。
“不是,不是,”文逸死死抱住李漠,头埋进他后背,“你前面,有鬼啊!我看见了,娘啊好丑啊,我瞎了!”
愣是听他叫喊半天,李漠也只看见一副残旧的桌椅,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我没看见。”他冷声道。
“你没看见?难道我眼花?”想验证的文逸再次抬起头,然而那团东西站得更高了,他倏地捂住眼睛,“啊!——有,真的有,她站起来了,没穿衣服的,形如丐妇!”
就在这时,那团东西对文逸道:“大人,不要怕,我是好人,不,我是好鬼。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大人,求求你救救我……”赤身**,披着一身杂草般长发的苍白女鬼跪下来。
“什么,你还能说话?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心我收了你!”文逸怒喘两口气,用最怂的气势说出最狠的话。
李漠闻言,脊梁一僵。
“不。大人,大人,奴婢生前是靖王府的丫鬟,一朝被害,有一魂二魄被冲散了,只剩二魂五魄,没办法去轮回,只能当鬼苟且藏身啊,求大人救救我!”女鬼朝他们磕了三个头。
文逸小心抬头,见她跪下时,长发已遮住了上身隐私部位,倒是能让人下眼了。他推推李漠的肩,李漠却不知所云:“你刚才说什么呢?”
文逸飞快地眨几下眼睛,“在我面前真的有一个女鬼,她在跟我说话,你真看不见?也听不到?”
李漠打结的眉心与紧抿的薄唇,都在告诉他:是。
李漠他看不见鬼影,也听不见鬼的声音。
“等会儿我再告诉你。”文逸突然不怕了,他走出来,看向面前的女鬼。
“我怎样才能帮你?上哪找你丢掉的一魂二魄?”
女鬼道:“大人,我是落水身亡的,极有可能那一魂二魄被水下邪灵扣住了。大人帮我找个相师,去楼下那废弃鱼塘里把我的魂魄招回来,我就能轮回,重新投胎做人了。否则我再待下去,只怕会灰飞烟灭。”
这不是什么难事,文逸点头答应道:“行,那你先好好在这待着,我过两天派人过来。不过,你在这里的事,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
女鬼摇摇头,“没了肉身,便不能行走在日光下,我只有在晚上出去过几回。但一般人是看不见我的,像大人这种道行高的才能看见。”
文逸单手抚腮,又道:“你有同类在附近吗?”
“没有。不过,不过,我在你们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女鬼道。
文逸一怔,旋即笑了笑,从袖口里抖出两条拇指粗的小短蛇,“啊,你是说它们吧。它们本是山上偷偷修炼的灵物,被我擒了。”
女鬼没接触过其他的鬼,也不懂这些,似懂非懂地看了看。
少顷,文逸把女鬼的话说给了李漠听。李漠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的眼前依然是一片空,只听见文逸在自言自语。然对于鬼怪之说,他也不怎么感兴趣,遂把灯笼把塞到文逸手里,“你决定。”
一日后,文逸以超度琉璃楼地下室亡魂为由,带了一名道士来琉璃楼为女鬼招魂。那老道神神叨叨,却是也有真本事的。
他算出了女鬼的一魂二魄果真就在废弃池塘里,再运用法器和道术将其召回,进行超度,那女鬼便去轮回了。
大做法坛的时候李漠不在,只文逸在旁看了个过瘾,回来后没人说去,终于等到文国公府摆宴席的一天,他绘声绘色地对碧好说来。
不想这小娘子胆小成那样,捂着耳朵就是节节后退,“不要听,你别说了,别过来——”
把他当成了流氓似的。
文逸“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他转身跳走,打算加工一下去吓吓未婚妻汪臻臻。
碧好看他走远了,轻轻拍了拍胸口。
今儿个是贺文逸升官的好日子,朝中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文国公府赴宴了。李漠也有来,不过这会儿他正在前厅和男人们说话。
后院里搭起了戏台子,歌舞声不断,女眷们听戏的听戏,聊天的聊天,倒也十分繁荣热闹。丫鬟来报开席了,文国公夫人容杳遂牵出一个年轻姑娘,一一与众人介绍。
“这是我们小二即将迎娶的汪家姑娘,婚期就定在下下月,届时还请各位光临草舍,喝杯薄酒。”容杳夫人笑眯眯道。
汪氏臻臻很是腼腆,拉着未来婆母的手没有放开。她的模样生得十分周正,不算特别美,却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风情。
那些个曾经嘲笑文逸雌雄难辨、性格乖张会娶不到媳妇的人,眼下都讪讪地陪着笑,说真不错,真有福气。
夸完了汪氏,大家便都入席了,容杳夫人是主人家自然坐在上首,汪氏挨着她坐。碧好是妾,依旧坐最下首,吃席时,她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怎么把妾也带来了?这什么场合。”
“居然也能像我们一样上台面?”
“唉,人家爷们儿乐意……”
碧好执筷子吃肉的动作一滞,心道:在说我?
说就说呗,反正肉还是香的,她继续吃。
那边又有声音:“好像突然就被迷住了,以前从未听过他接触女人。”
碧好翻翻眼皮:真在说我?
她看着面前的一碟拆骨鹅掌,眼神顿住。宴席上这道菜估计是没人吃的,因为贵妇贵女们注意仪态,谁会啃这个。
可是她真的好想吃啊,怎么办?
“肯定是个狐媚子!”那边又说。
碧好顿时有些火了,当着她的面还敢说那么大声?
她就是个狐媚子怎么了,她就有本事能把一个从来不好女色的男人弄得五迷三道,这又怎么了?
等李漠当上太子,继承皇位,凭她的资历怎么也能混个四妃之一,到时这些人进宫都得殷殷勤勤地拜她呢。
在心里嘀咕完,碧好有种豁出去的**,连夹两个鹅掌放在自己的菜碟,吃!
彼时,那些声音都停了。
碧好用好饭,用湿帕净了手,离了席,独自来到后花园走走。
迎面碰上一个带着两名丫鬟的单螺髻娘子,其生得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窈窕细腰善舞,藏在一袭石榴裙摆里,一转身,裙裾扬开,色如春晓,真真是个符合本朝男子审美的绝色纤细美人。
刹那间,碧好也明白了。原来刚才那些妇人所说的人不是她,而是眼前的这一位。
碧好在前世也见过她,她叫林觅,是朝阳公主驸马爷刘正阳的妾。
刘正阳出身皇都最大的商贾之家平阳侯府,一朝被先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朝阳公主相中,先皇便赐了婚,将公主下嫁于他。
婚后,刘正阳没有拜授官职,他继续低调地经商。后来公主与一个面首相爱,公然提出“平夫”制度,像纳平妻一样,她想纳一个乐工出身的面首为平夫。这在本朝可是第一例啊,先帝就被她惹怒了,罚了她禁足数月。
不久后,先皇驾崩,老三李枞继位,老四雍王崛起,而失去了父皇的庇佑,作为废太子胞妹的朝阳公主,她料到了自己将来或许没有好下场,就在一个夜晚,未满二十的她用白绫悬于梁上,缢死了自己。
她和驸马刘正阳没有生育孩子,她死后,刘正阳一直沉郁,面上总是沉默苍白的。他也一直没再娶,连有女人的边儿都不沾,直到纳了这林觅为妾,成了专宠。
林觅,表面身份上是寒门小官笔帖氏家的姑娘,实际上,她是一个罪臣之女,家族已经沦陷。笔帖氏不过是刘正阳为爱妾买来为掩人耳目的身份。
碧好从来不以出身高低看人,她自己也是出身低的,又和林觅同个姓氏,而且她知道,驸马将来会和李漠结盟,因此她眼下看着林觅,倒有些想要交好的冲动。
然林觅停下脚步,也在打量眼前的人,见其粉面朱唇,肌肤微丰,丰盈却不见肉,亭亭玉体冰清玉润,安分随时。这等妙曼丰姿骨肉,应当就是雍王世子家的林姨娘了。
“你是?”两位美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笑了笑。
“妾身是刘府里的姨娘,母家姓林。”
“妾身也姓林,是雍王世子的姨娘。——林姨娘,有空一起去赏花吗?”
林觅含笑点点头。
两位林姨娘一见如故,不到半天的工夫就已经聊成了好朋友,分别时还拉了拉对方的小手。这让其他贵妇看在眼里便是: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两个姬妾,像她们这种人也就只能和同样的人交好!
不过,这两个可都是绝色美人啊,单个往那儿一站,她们的男人都频频回首偷看,现下还成了一双!不成,她们要看好自己的男人才行……
回荔园的马车上,李漠有些倦了,把头歪在碧好身上小憩。碧好搂着他,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驸马爷家的姨娘?穿石榴裙长得特漂亮的那个。”
李漠本就不喜欢赴宴,以往都是来一会儿就走,但今儿个是为了陪小娘子,他便牢牢坐了下来与文逸等人喝酒看戏。身上酒味还飘着呢,头脑略微也有点晕眩,懒懒道:“没见着。我能在你跟前看别的女人?”
碧好嗤笑,“我又不吃醋,懂得欣赏美也是一件好事啊。”
李漠不屑道:“看不见。”
“那你说,驸马爷喜欢她什么呢?”
“……”
就不能不说话,静静地陪他一阵?
不想小娘子还不乐意了,推推他,“你这人,怎那么无趣呢?聊四书五经滔滔不绝,一问起别的事来,就不爱理人。”
她掀起车帘看了看,又道:“陪我下去逛逛,买点东西好不好?”
李漠抬起幽深眼眸,顿了须臾,遂弯身下车。
在街上须得注意影响,所以碧好没有挽他的手,也不吵闹。她走在他身侧隔一人的位置,算不得并肩,但在外人看来也亲密得过份。
路上行人为他们的华服美颜而瞩目,也不知道是哪户富贵人家的老爷和娘子,后面还跟着四个高大的随侍。
那老爷身如青松,气宇轩昂,单手负在腰后,自带一种孤高自许的气质,冷冰冰的一张脸,竟也有耐心陪女眷逛街。
那粉面莹洁,珠圆玉润的娘子,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温柔沉默,竟也不畏惧他的威严,走到一个商摊,她停下脚步,拿起一串冰糖葫芦给他看。他点点头,后面的随侍便走上来付钱了。
他们随后进了一间香粉铺子。
街上,几顶轿子正在给镇北侯府的车队让路。镇北侯府出行张扬,连车带人有一支队伍,徐徐通过。
马车上的镇北侯夫人见女儿自打出了文国公府的门后,便一直沮丧无言,遂安慰她道:“这有什么的?她如今是媵妾,带出门就带出门。”
苏金玉垂着眼眸,绞着手帕兀自神伤,“可是世子爷,还是看不到我,我明明已经走到他跟前说话了,他只是应了一声‘嗯’,然后就走开了。”苏金玉开始怀疑自己的执着是不是错了,又恹恹道:“如果世子爷真的不喜欢我,那我一意孤行又有什么用呢?我根本得不到他的心!”
镇北侯夫人脸色一变,温声教导着:“傻孩子,日久才能生情,更何况你是要做他世子妃的人,你有你的地位在,他即使再宠爱一个小妾,也要尊重你,再不济也会跟你相敬如宾。想到这一层,能不能得到他的心又有什么要紧呢?他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只对一个女人忠心。”
苏金玉叹了一口气,嗫嚅道:“皇上还赐婚吗?雍王那边也不提。”
“雍王暂时是不提,但是你父亲可以亲自去提。你父亲在江南督促修大坝,等他回来,皇上自然会奖赏他,届时他再请求赐婚!”镇北侯夫人眯眼笑道。
如此,苏金玉心里倒有些了着落。
马车继续行走着,忽然有小厮凑近道:“世子爷也在街上,和林姨娘进了香粉铺子!”
镇北侯夫人连忙撺掇女儿,“去,你也去买香粉,跟他们碰面!”
苏金玉面露犹豫之色,想了想,最终还是下了马车。
“哎,原来世子爷也在这里。”苏金玉的贴身大丫鬟一进店门就扬声道。
碧好和李漠看过来。
“金玉拜见世子爷。”苏金玉上前盈盈一拜。
李漠收回视线,落到小娘子手上的两盒香粉上,她方才问是葵花粉香,还是茉莉粉香?他得想想。
碧好推推他,人家问安呢,怎不搭理?李漠这才淡淡道:“出门在外不必行此虚礼。”
“是。”苏金玉讪讪起立。她看见碧好手中的两个蜜盒,主动搭话道:“不知林姐姐喜欢用什么香呢?我自幼懂得一些香料配制,偶尔也自己做一些。”
碧好含笑道:“你真厉害,我不大懂这些,看着哪个香就买哪个。——你闻闻。”
她打开蜜盒盖子,苏金玉闻到一股甜香,心下顿时鄙夷:却不知这林姨娘这么俗,爱用这种小女儿家的俗香。不像自己,自己的香可都是上好材料精制研磨的,有股高级的香气感。
苏金玉笑着提议道:“挺好闻的,不过,不知林姐姐可有用过鹅梨香,春冬日里放一点点在香炉焚烧,满屋子都是暖意,就连衣裳上也会沾到淡香。”
碧好看一眼李漠,扑哧地笑了,天真道:“世子爷日日上朝,他不许我焚香,怕的就是朝服沾上香味。我说那把朝服放寝室外面,不就沾不到了吗?可他还有日常的外袍呢,出门见客也总会被人闻到,说是不太好。若真要焚香闻闻,说不定就要去廊下,可不一会儿,香味就让风吹跑了。”她用手帕掩嘴,吃吃地笑。
苏金玉一张瓜子小脸白了白,但还是要维持仪态,温声细气道:“原来是这样。”
碧好又道:“苏大姑娘可是喜欢果香?”
苏金玉点点头。
碧好双眸闪烁晶莹,一味率性天真地道:“我也喜欢,但是世子爷也不许,他说梨香、果香浓了就像果子烂掉的味道,熏得慌,一点也不新鲜。所以我用花香的话还凑合。”
苏金玉照样点点头,攥着手帕的手指暗暗用力。
快闭上这张嘴吧!
“苏大姑娘,要买点什么?”碧好把两盒香粉放上柜台,又接过李漠挑来的两盒。
是,李漠在她们说话时,背着手大爷似的在店里闲逛,还主动帮她挑了两盒。
他由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苏金玉。
待他听她们说话听得不耐烦了,遂一把牵过碧好的手,“行了,赶紧回去。”仿佛不适应在这种店停留,也仿佛,一点也不想和别的女人站在同一处。
碧好被他拉出门,随侍上来付银子,买走香粉,直接把苏金玉撂下了。
苏金玉看着世子爷亲手将女人扶上马车,她好不容易恢复的信心瞬间崩溃,没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为什么,为什么对别人那么好,却理都不理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
接下来的两场宴会,碧好去赴宴都和林觅作伴。林觅通音律善舞蹈,也读过很多诗书,是个可人儿,这么多妇人中,碧好只和她玩得来。
宴席后,林觅请碧好到缀锦楼听评弹、吃茶。缀锦楼是刘正阳的产业,为迎合林觅的喜好,因而统统改成了江南风格。楼下有两人唱和,琵琶二胡弦轻音绵,听不懂数吴语的人可真要打瞌睡。
碧好就在喝茶时,用杯盖挡了挡自己想打哈欠的小脸,不能被主人家看出来自己困了。她斜眼看了看堆在桌面上的几盒礼品,问林觅道:“你说,苏大姑娘为什么要送我那么多东西?”
是为了表示自己家大业大,见到谁都送礼?还是有什么阴谋?按理来说,苏金玉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才对。
林觅冰雪聪明,一参就透,含笑道:“她想嫁给世子,外面又有那么多传闻,说圣上会给她赐婚。眼下她讨好你,无非就是想通过人云亦云,证实这个谣言。还有,她想出个贤良的风头,还没进门就对你那么好,这事儿放到哪里都是好听的。”
“那她也太明目张胆了些,以为我是小孩儿呢,随便给两件东西就收买了。”碧好直言不讳道。
林觅打开了其中一个礼盒,“你看,这些都是上好的东西,她舍得送给你,你带回去,这就还有另一层意思,她想让世子感知她的存在。男人嘛,听到有姑娘倾慕自己,八成都会好奇。”
碧好好笑,“谁敢倾慕他啊?”
所以说,苏金玉可能是个勇者,她改变追击方针了,想搞爱屋及乌,吸引李漠的注意。
“那她送我的东西,我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我若给她回礼,又显得她的身份成真了似的,真是把我逼绝了。”她又道。
林觅清秀的柳叶眉往上挑了挑,淡笑道:“这还不容易?她爱送,你就收,收了你就赏给下人用,别管是否珍贵,有人用了就不算糟蹋。若传出去了还打了她的脸,还敢送吗?”
碧好想了想,旋即满意地连连点头,眯眼笑道:“你说得对,这真是个好法子。”她觉得有个能商量的人真不错。
回到荔园,碧好就把今天苏金玉送的东西发给了暖香坞的丫鬟们和李嬷嬷,她们都问是谁送的?碧好道:“一个想要巴结我的人。”
下次出席县主出嫁宴,苏金玉又再凑上前和碧好套近乎,站在碧好身边的小蓝小红,她们故意露出了腰间的锦缎刺绣荷包,这便是苏金玉送的。
不一会儿,碧好想吃核桃,小蓝递来一根细小的金簪,抹净,以金簪尖来挖核桃仁吃。这簪也是苏金玉送的。
苏金玉眼中迸出花火,再也忍不住,匆匆告辞走开。奈何这不是自己家,由不得她发火撒气,便只好带着丫鬟走到远人的园子里,不停跺脚泄气。
“谁,是谁在那边?”有一宫娥打扮的女子唤道。
苏金玉瞧见一抹大红华贵花鸟裙摆,遂挤出两滴眼泪,用眼神暗示了自己的丫鬟,随后上前一拜道:“金玉拜见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叶氏看着她的泪珠子,“你这是怎么了?”
苏金玉委屈地抽泣着,像是伤心到都说不出话了。她的丫鬟福身道:“奴婢斗胆,我们家姑娘是被,被世子家的林姨娘气的!上回林姨娘到我们府上做客,姑娘送了一些贵重的香囊首饰给她,不承想,那林姨娘竟然,把那些好东西都给了下人用,还招摇地戴了出来。这些,我们姑娘平时都舍不得用的……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别人的一番心意。”
叶氏不动声色地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流苏,心下暗忖道:又是她。
看来那丫头树敌不少啊。
苏金玉回府后,大小姐脾性暴露无遗,又是摔东西又是呵斥下人,待镇北侯夫人过来了,她冲口哭诉道:“叫我讨好她?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还故意让下人显摆了来打你的脸!她跟着世子,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就稀罕我们的了?”
镇北侯夫人知道女儿的性情,便坐下来等她发泄完,才语重心长道:“既然这个法子想不通,那便再想一个罢。你也别气了,你一气,不是显得我们小家子气,记住,你是要当世子妃,未来亲王妃的人。若是朝政有变,你有福气,说不定还能当上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呢!”
苏金玉喘着气,眼中的火花渐渐熄灭,“方才我碰到太子妃了,还故意把我生气的原因跟她说了说。”
镇北侯夫人皱起眉头想了想,旋即诧异道:“你想跟太子妃联手对付林氏?——这不可能!太子妃明知你日后是雍王府的人。何况,她身份尊贵,犯不着为了报复一个小妾而跟你联手。”
苏金玉点点头,“我知道。但她跟我说起了上次在枫山她中诅咒生病的事,她好像话里有话。我听出来了,是说诅咒之事,如果心诚,真的会有效!”
“住嘴!”镇北侯夫人连忙拉住她的手,探头往门外看了看,又道,“这等事你也敢说,皇都严禁厌胜之术,被发现了可是大罪!”
太子妃暗示此言,其居心不得而知,但行此事,绝不能轻率。弄不好,太子妃就是那个告发之人,届时镇北侯府就要大祸临头了!
镇北侯夫人又小声道:“即使用了这一招,也只会让她病一场,你不可存这种歪心思!”
苏金玉轻哼一声,神情高傲道:“女子得病不易好,如果能让她病一场,病容残损,世子见了生厌,再不理她了呢?”
镇北侯夫人按住她的手,让她别说了。但是,欲望一旦在心中滋生,便只会一发不可收拾,越养越大。夫人看向苏金玉的眼神,彼时也多了一层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