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 已完结

庭院深深

分类:古代言情 作者:时皖 主角:安宁凝儿宁儿

无弹窗小说庭院深深 作者时皖

《庭院深深》小说介绍

小说庭院深深的男女主是安宁凝儿宁儿,由时皖精心写作而成,扣人心弦,值得一看。小说精彩节选她站在风口喂鱼,我怕她着凉,急急往回走拿上她的大氅。忽闻假山后传来动静。不知是不是我看错……

《庭院深深》小说试读

1

我是大周最不得宠的公主。

自幼乖巧懂事,安分守己。

为的就是在这冰冷的宫中活下去。

时人对我最高的评价是:“安宁公主嫁与单于,实乃美事一桩。”

大周得意时,我不曾落得半分好处,大周落魄时,我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

我娘是当朝宠妃,也是所有人口中的祸国妖妃。

我娘得宠时,我的日子倒也十分舒坦,我甚至一度有点嚣张跋扈。

只是一夜,我偷溜进我娘的寝殿。

亲眼目睹她一张娇俏的脸上缀满泪珠,跪着身子,如葱如玉的十指紧攥皇帝衣袖,磕得头破血流。

“陛下!臣妾也是母亲!臣妾怎会对容妃腹中的胎儿痛下杀手?”

看着皇帝冷漠无情的脸,高高在上看蝼蚁般看着声泪俱下的美人,猛地一脚踹上她的胸口。

一口鲜血,染红龙袍。

我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帝王薄情。

是他拿我爹的命逼我娘和离,是他满心欢喜封我娘为妃,是他爱屋及乌封我为公主。

如今,也是他。

听信谗言,伤害我娘,令她落泪。

我的指甲深陷皮肉,恶狠狠瞪着那薄情寡义之人,正欲上前。

一只手拼命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出声。

我挣扎起来,看见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边落泪边心如死灰的冲我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她是我娘的贴身侍女凝儿。

“陛下!臣妾冤枉!”

我娘凄厉的嗓音吓得我一哆嗦。

我不知何时泪早已盈满眼眶。

皇帝头也不回的阔步离去。

一群太监走进寝殿。

匕首,白绫,毒酒。

我娘像是心有感应般,抹干泪,回头看我一眼,莞尔一笑。

笑的很美。

凝儿连忙抱起我,偷偷溜出寝殿,我不管不顾挣扎着,捶打她。

“公主!奴婢求您活下去!求您活下去!”

夜色掩盖一切罪孽,暗潮汹涌着,高高的宫墙在我眼前模糊不清,后退着消逝,我离我娘越来越远。

长长的石子路上一宫女抱着我逃命。

殊不知,没人能逃过龙椅上人的一句话。

“清凉宫宫女求见太后!求太后垂怜!救救我家公主!”

凝儿抱着我一路跑到太后宫门前,长跪不起,我的脑子晕乎乎的,许是求生本能。

我也机械般的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侍卫驱赶,无人通报,身后不远处一群太监急匆匆跑来如同索命的鬼。

凝儿面色一冷,扳正我的身体。

“公主,奴婢不想死,奴婢家中还有病重的娘亲,年幼的妹妹。”

她哭着说,说着笑。

“带我回家,我不想死在宫里。”

说完,一脖子抹上太后宫门口侍卫的剑。

血是热的。

热乎乎的撒满我的脸,然后就一点一点冷下去。

我看着眼前倒地的宫女,眼睛睁的异常大。

死不瞑目。

随后才有宫人向太后通报。

“来人呐,给咱家拿下这个小杂种。”

来不及做出反应,身后的太监追到我眼前。

“太后!我是安宁!求你让云礼出来见他的亲姐姐最后一眼!”

云礼是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子,我娘进宫第二年诞下他。

皇帝子嗣单薄,大多活不长,活下来的仅有两位公主,云礼自幼尊贵养在太后身边。

凝儿抱着我求太后,大抵是想让太后看在云礼的面上留我一命。

我在赌,赌太后心软,赌我亲弟弟的身份足够尊贵。

拿命赌,拿三个人的命赌。

“宣安宁公主觐见。”

拖我身子的太监手顿时一松,规规矩矩闪到一旁。

我赌赢了。

“公主,公主。”

宁儿摇醒我,我喉咙一紧,痛的吐不出一个字。

枕上一边颜色深,一边颜色浅。

面上湿漉漉的。

“公主又做噩梦了。”

宁儿眉头紧锁,用帕子擦净我的脸。

“不要紧,出去吧。”

胸口发闷,我不想同任何人讲。

深宫里,谁都不可信。

宁儿一步三回首,缓缓走出门去。

一夜无眠至天明。

今日是中秋佳节,清早宫女太监们便有条不紊的忙进忙出。

中午皇后宴请各宫妃嫔,大臣家中女眷,我也得出席。

看见那张年老色衰的脸时,我满腔厌恶不敢言。

当年就是她害容妃小产,嫁祸于我娘,她以为所有人都不知情。

落座后,萧蔷悄**从萧夫人身后探出头,冲我笑的没心没肺。

片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蔷儿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嫁于琛儿做太子妃如何。”

我自进屋便察觉皇后打量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萧蔷身上。

果然如此。

皇后一句话,这门亲事便是定下了。

云琛是当今太子,萧蔷是丞相之女。

爱子之深切必为之计深远。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

宴席散后,萧蔷跟着我回寝宫。

“阿宁!怎么办啊?我不想嫁!”

她哭的肩膀一抖一抖,委屈的扑进我怀里。

我与萧蔷、云煊早年在一起结伴做功课,很早相识。

她对云煊的深情我不是不知道。

但此时我连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

不知怎的,我仿佛能从她身上看见日后的自己。

“我同太子连一句话都没讲过,我就要嫁给他!怎么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我没有告诉她,我们所有人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是生是死,是悲是喜,全不由己。

当晚宫宴,锦绣华服,香气四溢,歌舞升平。

众人酒杯频举,欢声笑语,畅饮美酒。

只有两个伤心人。

皇帝饮酒尽兴,面上浮现醉意,拉着皇后的手摩挲。

皇后在他耳畔低声耳语。

皇帝哈哈一笑。

圣旨下来,萧蔷的人生板上钉钉。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蔷面如死水。

云琛一如既往的漠然,剑眉斜入鬓角,一双眸子静默,瞧不出喜怒,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只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后,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还是无处可藏。

中秋宫宴回去后,萧蔷大病一场,许久不见好。

吵着闹着要见我。

我择日出宫。

街上吵吵嚷嚷,大周的军队得胜归来,为首的谢小将军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不少姑娘悄然红了双颊。

我躲在宫轿里远远瞧上一眼,不偏不倚,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我慌忙放下轿帘,等他和军队走后才进丞相府。

萧蔷清瘦不少。

抱着我说了许多话,怎么也绕不开云煊,我们以前一起玩闹的时光。

中午在我的半求半哄之下,她才堪堪吃下一碗粥。

饭后,我们支开侍女,偷偷溜去后花园。

菊花满园,一簇一簇,明艳动人。

走进凉亭,看着一池自由自在的锦鲤,萧蔷难得一展笑颜。

她站在风口喂鱼,我怕她着凉,急急往回走拿上她的大氅。

忽闻假山后传来动静。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一角墨色绸缎衣袍,金丝滚边,绣着云纹,腰间系一枚玉鹰。

云琛?

他怎么在丞相府?

与他见面的人是……

我不敢细想,大脑催促脚步一刻不停离开,去找萧蔷。

走一步为萧蔷担忧便深一分。

云琛巩固自己的势力,娶萧蔷,拉拢萧家也就罢了。

但如果是些见不得光的事……

从萧家出来,云琛迫不及待派人请我去东宫。

我呼吸一滞,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我下轿时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谢易衡作揖,换下戎装,穿着便衣的谢小将军还是个半大不大的毛头小子。

青涩之气扑面而来。

我不禁莞尔。

“谢小将军免礼。”

我直白的盯着他看,不稍片刻,他竟面红耳赤,急急忙忙告退。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宁儿扶着我也跟着笑。

“皇姐遇着了什么好事?笑的这般甜?”

我立马换了一副脸色。

我不信云琛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叙旧,更何况他已知晓我撞见他与丞相在后花园密谋。

只是他一直闭口不谈,往我碗里夹菜,还都是些我平日里爱吃的。

他能安什么好心?

他跟皇后一样,虚伪。

“太子今日邀我前来不是为了吃饭吧?”

我率先撕破伪善的面具。

云琛闻言,停止嘴里的咀嚼,认真瞧我半晌。

笑而不语。

仿佛透过我的面容能窥探内里那颗心。

“皇姐不争不抢,不吵不闹,蛰伏这么些年,难道就不想……”

“不想!”

我一怔,手中的筷子掉落,眸色凌厉的打断他要脱口而出的话,再没了平日里的漠然木讷。

“丞相是你的棋子还是弃子?”

这次换他愕然,但他明显不喜旁人窥探他的心思。

“皇姐藏的果然够深。”

答非所问,但我却知晓他并非良善之人。

他想借萧家的势力上位,事后却未必会放过他们。

“云煊与萧蔷两情相悦,为什么非得是她,非得是他们……”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放下手中的碗。

“怎么?皇姐要代她做我的太子妃吗?”

云琛脸上满是戏谑。

“你疯了?!”

我一巴掌毫不手软扇在他脸上,他竟不躲,好似不疼。

如果我的手掌心不是**辣的感觉,我倒真以为他不疼。

“皇姐如此聪慧伶俐,应早知我狼子野心。”

我……

我不知……

看着眼前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他与皇后很像。

眉眼间的精明与算计都一模一样。

我娘圣眷正浓时,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连带着嚣张跋扈的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难道他不厌恶我么?

只是他的母妃害死了我娘,而他竟然对我……

我有一瞬看不懂他。

不过他既然喜爱,那这份喜爱便能为我所用。

我用帕子擦拭嘴角,一敛厉色。

“若我想保下萧家,保下萧蔷,我要给你什么?”

他不语,高抬贵手,伸出食指,指向我。

我心下了然。

我有自知之明,无法阻止他篡位,无法阻止他与萧蔷成亲。

也只能尽力一试,用自己作筹码换他利用完萧家和萧蔷不会过河拆桥。

一切不由萧蔷做主,她的病刚好没多久便风光大嫁。

十里红妆,她一袭嫁衣明媚似枫,温热如火。凤冠霞帔,丝竹入耳,街头巷尾所有百姓都沉浸在这场喜悦里。

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又有谁知道红盖头下的她泪如雨下。哭花了妆,都没嫁给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席间云琛与云煊吃了好些酒,迟迟不肯入洞房。

云煊醉醺醺的模样也难掩胸中的苦闷。

“二哥真是好福气……”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

我快步上前拉开二人,生怕云煊酒后吐真言,招惹祸端。

只是他一个男子,又成天习武,我力气小。

他整个人喝得烂醉,倒在我身上,我站都站不稳。

谢小将军见状主动上前从我手中接过他。

随我一起送他回府。

元丰十年,冬月二十那天,上京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漫山遍野,覆盖庭院,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般争先恐后的落进宫中,冷进骨子里。

皇帝久病不起,一连多日不早朝,朝野上下流言蜚语席卷而来,正如这场铺天盖地的初雪。

他终于要死了。

我看着窗外的雪,倏地轻笑。

是夜,躁动不安,嘈杂入耳。

“砰砰砰!”